小孩子力氣有限,哪怕看著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勁,真正造成的痛感也小的可憐。
但真正折磨著徐鳳憐的卻不是疼痛,而是滿心的不敢置信和屈辱。
方迄揮著小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打著。
“我讓你欺負我孃親!”
“讓你攔著孃親不來看我!”
“讓你在我的飯食裡下毒!”
每句指責都伴隨著一記小拳頭。
“你把藥倒在地上,逼著我舔……”
“假裝不小心將茶水倒我被褥上卻不給我換……”
……
方迄越說越大聲,到最後乾脆直接哭了起來。
喻溶月眼底冰涼一片,看向徐鳳憐的目光簡直像是在看個死人,直到方迄力氣耗盡,她才俯身將孩子抱了起來,用帕子輕柔的替他擦著臉蛋。
“既然已經出了氣,那就不要再把這種垃圾放在眼裡。”
方迄懵懂的看向她:“孃親不覺得我壞嗎?我打了她……”
“孃親不覺得,這本就是她欠你的。”雖然私心裡早就給徐鳳憐判了死刑,但這話卻不是能說給孩子聽的,“孃親只希望你能一直往前看,不要被這些不值一提的卑鄙小人左右的心性,他們不值得。”
在方迄說出【報應】這兩個字時,喻溶月就察覺到了這個孩子的心結,已經發生的事,她沒辦法抹消,卻不希望方迄真的沉湎於仇恨,所以才整了這麼一出。
方迄安靜了很久,直到被喻溶月重新放回床上,才小心翼翼的依偎進母親懷裡。
“孃親,等我們離開,孩兒就把這裡的人和事都忘了。”
喻溶月既心疼又欣慰:“乖。”
直到月上中天,那些化身雕塑的下人們才重新【活】了過來。
侍女錯愕地看著跪坐在院中,渾身狼狽的徐鳳憐:“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我這就扶您起來!”
渾身僵硬的徐鳳憐想要怒罵,想要告狀,可她卻無力的發現,只要她想說出之前發生的事,嗓子就會立刻堵住,根本不能出聲,只能幾近崩潰的呢喃:“那不是喻溶月……是妖女……迷惑人心的……”
後院發生的事,方錦堂一無所知,在確定心法是真的之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練功房。
方錦堂盼著當天下第一已經太久,如今機會擺在眼前,他又怎麼能不急切?
半月後,沉迷練功不可自拔的方錦堂終於將心法第一重消化完全,短時間內暴漲數倍的內力讓他大喜過望。
“不愧是最終能破碎虛空的神級心法,只第一重就有此等威力!”若真成功法大成,這天下第一的尊位還不是唾手可得?
方錦堂心情大好,連帶著對徐鳳憐背叛之事都沒那麼惱恨了,再加上現在還不是跟徐元茂撕破臉的時候,方錦堂權衡再三後,還是去了徐鳳憐院子。
至於功法上說的【心中無女人】……只要他心如止水,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夫君……”徐鳳憐乍一見方錦堂眼淚就掉下來了。
比起方錦堂這半個月的春風得意,徐鳳憐這邊簡直是生不如死,院子被封,無論是她和丫鬟都不能出去,連每天吃飯都是侍衛送來食材,讓她們在院裡的小廚房自己做。
嬌生慣養的徐鳳憐哪受過這種委屈?
“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徐鳳憐噙著淚,嬌柔地朝方錦堂懷中靠去。
溫香軟玉在懷,方錦堂卻神情大變,活像被毒蛇咬了似的,一把將人推開。
“你別碰我!”就在徐鳳憐靠近的瞬間,他原本平穩的內息突然亂了起來,澎湃的內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疼得方錦堂好懸沒當場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