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帝面色稍霽,“告訴雲幼卿,若她能大義滅親,此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謝父皇!”
辭帝揉了揉眉心,“今日,朕還有事處理,便不留你們用膳了。”
紀辭經過雲幼卿身旁時,腳步一頓,“幼卿,盲目順從親長,只會陷親長於不義,這是愚孝。”
雲幼卿,樣樣都好,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唯一的缺憾,便是攤上雲夫人這樣的母親。
雲幼卿苦笑一聲,“這麼多年,確實夠了。”
“嗯。”
紀辭沒有再多說,畢竟,剩下的都是他們的家事。
她一個外人,不好干預太多。
辭陌衍見紀辭準備離開,突然開口,“辭妹妹!”
“怎麼了?”
辭陌衍小心翼翼地瞄向紀辭,神情似乎有些羞愧,“辭妹妹,徐良娣小產,鬱鬱寡歡。你在京城的這些日子,能不能抽空陪陪她?”
“好。”
紀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
徐巧,她是肯定要見的。
出了平章殿,紀辭立即拉著半溪來到僻靜的角落處,“半溪,昨日你給徐巧把脈時,孩子真救不了了嗎?”
“當時,只是看著嚴重而已。即便我當時沒出手,太醫也能保住孩子。除非……”半溪面色變得無比凝重,“對了,徐巧不想要孩子。”
懷著滿腔的疑慮,紀辭終於見到臥床的休養的徐巧。
徐巧在侍女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公主、郡主駕臨,我身子虛,只能躺在榻上接駕了。”
“昨日,若非你給我們出頭,也不會被雲白氏推倒,更不會……”
徐巧屏退了所有人後,才壓低著嗓音,淒涼開口,“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的。”
“你不喜歡孩子嗎?”
徐巧低低地哭著,哭得無比地剋制,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只是不想成為太子府的籠中鳥。”
紀辭的眉頭,漸漸聚攏鎖緊,“辭陌衍是不是對你不好?”
“太子殿下待我很好,比對太子妃還要好。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都會依著我。可是,我如今傾慕之人,是蘭大人。”
紀辭終於明白,為何,當初遇見蘭揚之時,他會那般的失魂落魄。
“那為何會……”
“父親謊稱家母病重,騙我回京。當晚,便將我送來了太子府。太子殿下人品貴重,並未唐突我,還讓太子妃將我送回府上。後來……”
徐巧的抽泣聲逐漸變大,“後來,父親仿造了一封公主的書信。太子殿下收到書信後,當天便向父親下聘,納我為良娣。父親也因此官拜御史。”
紀辭眼睛逐漸睜大,這一切,也太過兒戲。
辭陌衍在不知情時,便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她在不知情時,便成為了棒打鴛鴦的棍棒。
“徐巧,若是你不想和辭陌衍在一起,我也許能幫你。”
徐巧死心地搖了搖頭,“公主,我的名字,已入皇室玉牒。若一走了之,徐家,真的會萬劫不復。徐家生我養我,我不能忘恩負義。況且,我已與蘭大人訣別。自此以後,我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是徐良娣。”
徐巧說到這個地步,紀辭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半溪卻微微冷著臉,“你既打算待在這太子府,為何要放棄那條生命。”
“正因為你小產,太子殿下被你絆住腳步。昨日陶大人被蘭溫、徐斌聯手彈劾,太子殿下未能幫到陶大人,陶大人才被逼入如今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