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趴在婚介所的前臺,看著入不敷出的賬單,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狗蛋,要是這個月再說不成媒,咱婚介所就要關門大吉了。”
狗蛋也百無聊賴地託著下巴,“元嘉公主、陶大人走後,大家都沒什麼心思談婚論嫁。我們總不能,拿把刀架他們脖子上,逼著他們談情說愛吧。”
“唉,都說了,小辭兒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怎麼就不信呢。”
狗蛋瞄了一眼紀言,“人死了,就要去閻羅殿報道。閻羅殿對我們來說,本來就是另一個世界。”
“算了,跟你們說不通。就算百姓們記著小辭兒的好,這都過了一年,大家也該開始自己的生活了吧。”
紀言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有了,說親做媒,就先從公主府的人抓起。”
“老大是什麼意思?”
“換上工服,咱們去醉梅樓!”
醉梅樓與凌家酒肆夾道而開,兩家為爭奪顧客,惹出了不少口舌之爭。
紀言、狗蛋來到醉梅樓時,兩家又爭得不可開交。
這次鬧出的動靜,比往日都大,竟引得兩家的老闆親自下場。
凌家酒肆的東家凌酒酒,十歲那年便獨自經營酒肆。
現如今,凌家酒肆已經開遍整個夜梧郡。
但凡有醉梅樓的地方,便有凌家酒肆。
凌酒酒獨當一面,足有七年,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姑娘。
只見她一身大紅綾羅長裙,頭上彆著一朵碩大的芍藥。雙手叉著腰,凌人的氣勢登時就出來了。
“你們醉梅樓,好歹也有四五十家分號。都是做生意的,居然派人來老孃的酒肆偷酒方,想斷了凌家酒肆的活路。老孃可不是好惹的,你既然使這種陰私手段,就別怪老孃派人劫了你的廚子!”
醉梅也不是好惹的,擼起袖子就充了上去,“凌酒酒,你搶我家的顧客,我已經忍你很久了。誰知,你竟得寸進尺,不僅冤枉我們偷酒方,還想綁架我家的廚子。我已經報官了,你們就等著官府來收拾你吧。”
“醉梅,你不要太過分了……”
狗蛋扯了扯紀言的衣袖,“老大,我們要不要去勸架?”
“急什麼,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親。我看,他倆一個潑辣,一個野蠻,實在是般配。我紀言,一定要給他們牽成線!”
醉梅、凌酒酒二人,每每起口舌之爭,必定報官。
不過,兩人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從沒鬧出什麼事,官府白跑的次數多了,便也聽之任之。
這次,也不例外。
兩人逞完口舌之快後,便罵罵咧咧的各回各家。
紀言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將醉梅、凌酒酒單獨聚在一起。
“說吧,找我什麼事?”
“找我什麼事?”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哼,幹嘛學我說話!”
“幹嘛學我說話!”
該死的默契,又是一次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