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紫藤花開得正好。
怒放的小花們擠在一起,匯成了一道道醉人的紫色瀑布。
瀑布交織層疊在一起,浸染成一片片紫色的煙霞。
紀辭歪在紫藤花架的鞦韆上,身上的春綠色羅裙,也沾染了芳香馥郁的紫藤色。
“噗嗤!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受驚小產的事,他們倒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看來,我果然還是低估了人們腦補的能力。”
半溪雖然挺著大肚子散步,腳步都變得輕快許多,“那是自然,辭莫莫回朝,在京城作威作福,人們是敢怒不敢言,就等著人出來收拾她。”
“今日,你這個刺頭和辭莫莫槓上,吃了這麼大的虧,大家都在為你鳴不平。估計,明兒個早朝,蘭溫就要彈劾辭莫莫了。”
紀辭給於遇打了個手勢,讓他過來給自己搖鞦韆,“真想不到,一年前,我還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現在,居然有這麼多人想要為我出頭。”
紀辭越想越覺得美滋滋的,“半溪,你說,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行了,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些日子,你就在府上好好待著,也得裝裝病弱的樣子。”
這時,蕭問渠突然急急忙忙地奔向紀辭,“公主,府上來貴客了。”
“不是說了,這些天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皇上和皇后娘娘來了。”
紀辭嚇得差點從鞦韆上摔下來,三步做兩步的向房間逃去,“先攔攔他們,我這就去床上躺著。”
紀辭踢了鞋子,鑽進被窩裡後,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又匆匆忙忙跑到梳妝檯,將所有的釵環都卸下,抹上一層厚厚的粉。
對著銅鏡,想要看看是不是一副病態時,卻在銅鏡中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疾步向她而來。
糟了!
辭陌衍看到素面朝天的紀辭,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又疼又喘不過氣,就連說話都十分費勁,“你,還好吧……”
紀辭盯著辭陌衍身上的龍袍。
一時陷入了糾結當中。
她到底要不要行禮?
以前,辭陌衍還是太子時,他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
如果要對他行禮,一時之間,總覺得怪怪的。
所以……
紀辭猶豫了很久,還是微微地傾了傾身子,很是拗口地道了句,“……參加皇上。”
今時不同往日,辭陌衍現在都叫她元嘉公主,她若還是不知君臣之禮,著實是逾矩了。
辭陌衍失神地望著紀辭,她的見禮挑不出任何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