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陣仗回到咸陽,不論是秦王政還是呂不韋,肯定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蹤。
不過現在還不是跟呂不韋翻臉的時候,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還是要暗中去一趟相府。
如今秦王政年齡愈長,自然更加不甘做一個任人擺設的玩偶傀儡。
以前還有趙姬從中調和,如今趙姬徹底被他降服, 一心只想沉浸在男女之情中,現在更是安心在雍城養胎,自然沒有空搭理他們。
可以說,現在的咸陽,朝堂除了贏姓宗室和楚國羋系,已然盡被呂不韋掌控。
雄才大略的王已經羽翼漸豐, 與野心勃勃、權傾朝野的相邦,矛盾早已不可調和。
這一對王相之間, 隔閡矛盾不斷加深。
雖然還不至於水火不容, 但也都有所準備。
嫪毐要對付呂不韋,自然不能傻傻的以一己之力去對付,利用王相權爭,扶王滅相,是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但如今的嬴政才十八歲,尚未及冠。
只有當他二十歲,本該順理成章加冠親政,但呂不韋肯定不會輕易交出權力。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一山不容二虎之時,也是嫪毐血刃呂不韋之時。
帶著墨家鉅子的墨眉劍, 和農家陳勝的巨闕劍, 田光的霜魂劍, 嫪毐悄無聲息的來到相府,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呂不韋的書房,守在門口的鄭義看到突然獻身的嫪毐, 明顯有些意外。
嫪毐在江湖上的驚天戰績, 已然傳遍天下,鄭義作為一代頂級劍客,自然極為關注。
原本嫪毐做羅網掩日時,兩人的實力是相差無幾的。
可自嫪毐不再是掩日之後,短短不到半年過去,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嫪毐身上的氣息恐怖了許多,竟讓他情不自禁的有種凜然之感。
他默默看了兩眼嫪毐手中抱著的劍,猶豫了下,還是進去通報了。
......
“屬下拜見首領。”再次見到呂不韋,嫪毐放下三把上古利刃之後,神色恭敬的躬身行禮。
呂不韋一雙深邃老目靜靜的看著嫪毐,片刻,方才呵呵笑道:“郎中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說著,又看向侍立一旁的鄭義道:“為郎中大人上茶。”
鄭義聞言,連忙提壺上前,為嫪毐斟了杯茶。
嫪毐再次拱手道:“屬下多謝相邦。”
呂不韋呵呵笑道:“誒,郎中大人此次大梁之行,郎中大人武殺信陵君, 謀滅魏武卒,助我大秦連拔魏國二十多城。”
“可謂立下不世奇功, 足以加官晉爵, 封君賜邑,說不得還能封侯拜將,與老夫平起平坐。”
說著,呂不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呵呵的道:“再以屬下自稱,老夫可不敢當啊。”
嫪毐聞言,連忙站起身來,躬身道:“首領之言,屬下惶恐,嫪毐承蒙相邦培養,才有今天。一入羅網,生是羅網人,死是羅網魂,縱然如今不再是掩日,依舊是首領下屬。”
呂不韋目光冷冷的盯著嫪毐,片刻之後,方才滿意一笑,讚道:“好一個生是羅網人,死是羅網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