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妹子不懂事有爹媽教訓,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動手。”趙金枝絲毫不給她留面子。
“你……”張秀英只覺得一股血直竄腦門,“媽,你聽到了吧?這才分家一天,俺們就成她眼中的外人了。”
趙金枝笑,“大娘想方設法要分家,不就是為了成為外人麼?”
張秀英嘴角抽了抽,“大金花,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這個家是因為誰散的,你心裡沒點數嘛?要不是你姊妹倆三天兩頭給家裡惹事讓人看笑話,這個家能這麼散了麼?!”
趙金枝只覺得她的話可笑至極,所以就笑了出來。
“你笑啥?”張秀英被她笑的莫名其妙。
“要不是俺姊妹倆惹點事,大娘能這麼順心如意的把家分了?”
“你這話是啥意思?你以為俺想分家嘛?俺是被逼無奈才要分家的,不然遲早被你們家給害死。”
“是呀,而且堂姐一年的工資也可以保住了。”
“你……”心裡那點小算盤被說中了,張秀英惱羞成怒,奈何又不敢停在這個話題上,“俺懶得理你。”
“不想理俺就請大娘拿個新盆出來。”
“你說啥?”張秀英兩手叉腰,“俺告訴你,這個家是大隊長給分的,你要是覺著不公平的話,你找大隊長去!”
“大隊長這般照顧大娘,應該是愧疚劉大軍辜負堂姐才這麼做的吧?”趙金枝自問自說:“但如果大隊長知道劉大軍跟張紅秀的事是被人算計的,那會怎樣?”
張秀英臉色驟然一變,眼底閃過一絲恐慌。腦子裡蹦出疑問:她咋會知道這件事?
氣氛突然凝滯。
雷秀珍的思維平時都比人家慢半拍,今天倒是出奇的反應快了一回,她眨眨眼,“大花,你的意思是說,劉大軍和張紅秀是被人算計的?”
“沒錯,而且算計劉大軍的人,和上次害的俺差點被劉傻子糟蹋的人是同一個人。”
“那你知道是誰不?”
趙金枝不語,就那麼好整以暇的看著張秀英。
張秀英這會嚇的汗都冒出來了,但是她堅決不能承認,甚至不能露餡,不然劉大軍非得來砍了她不可。
“你看俺幹啥?”張秀英尋思著,不能因為一個盆把這個大傻子給惹急了,“不就是一個盆嘛,俺拿給你就是了。”
張秀英回屋拿了一個新盆過來,以為就這樣就能把趙金枝打發了,但趙金枝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況且難得抓住張秀英的小辮子,她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還有這把鐮刀。搶收的時候俺明明買了一把新鐮刀,憑啥分家的時候給俺家一把報廢的鐮刀?還有那板凳,俺家六口人分三個板凳,其中兩個斷了腿,一個晃晃蕩蕩坐不穩;據俺所知,咱家攏共也沒幾條殘廢的板凳吧?”
也就是說,幾條殘廢的板凳都分在她家了。
“板凳壞了你找姓羅的那小子修一下,或者讓他給你做幾條新的不就完了,他不就是做木匠的嘛!”張秀英理所當然的說。
“找羅東昇給做新的當然沒問題,別說是板凳,就是衣櫃桌子也照樣可以。但一碼歸一碼,既然分了家,該是俺的俺就得拿回來。若是誰想把俺家當軟柿子來捏,俺就能把她當一坨泥來踩。”
雷秀珍瞧著趙金枝那兇狠狠的樣子,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還是先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