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家裡的規矩,那只有交唄。”趙金蘭佯裝無所謂的說道。
張秀英一愣,這剛剛還說不是誰都能坑她的,怎麼轉眼又要把錢交上去呢?
“閨女,這要是把錢都交到死老太婆手裡,那可就成了一大家子的錢了。今個有人頭疼腦熱,明個有人傷風感冒,那都是要從死老太婆手裡摳錢的。還有那個大傻子,她將來要招女婿,沒個大摞摞的聘禮誰願意招給她一個傻子?那聘禮從哪來?還不都是從老太婆手裡出嘛!你要是把錢交給老太婆,就是替大傻子做嫁衣了。”
“那媽說咋辦?”趙金蘭也是瞭解這個老媽的,大晚上急吼吼的跑來找她說那麼多,肯定是想好法子來的。
張秀英假裝想了一下,眼底忽地一閃,“這樣,到時候你把錢交給媽替你保管著,就說是給你攢的嫁妝錢。要是老婆子不樂意,那就俺來跟她較勁;你呢,一邊是奶,一邊是親媽,到時候你就儘管裝可憐,裝為難,這樣就沒人敢說你不是了。”
到底還是當媽的好,啥事都替自家孩子著想。趙金蘭唯一可惜的是,老媽膽子還不夠大。
她只道:“那媽不就怕被人戳脊梁骨了麼?”
“俺給自家閨女攢錢置辦嫁妝,他們誰敢戳俺脊樑骨?要是誰嚼舌根的話,俺非撕爛她的臭嘴不可!”張秀英一副潑辣樣。
難道她不給在家閨女置辦嫁妝,去幫一個大傻子置辦彩禮招女婿?誰家的道理?
有老媽擋在自己前頭,倒也是個法子,不過趙金蘭覺得老媽這麼做也不是單純想幫她攢錢置辦嫁妝。
“對了,俺可是姑娘家,將來是要嫁人的。”趙金蘭決定試探老媽一下。
張秀英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即消失不見,她拍著大腿,“哎呦俺的傻閨女誒~~就算嫁了人你也是頭頂‘趙’姓的趙家人;你要是在外吃香的喝辣的,住著大樓房,每個月拿著大把大把的工錢,你能不管這家子死活?”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俺都嫁出去了,憑啥還要管這家爛攤子?退一步說,俺就想管,那也得婆家答應才行呀。”
張秀英心涼了半截,“閨女,那你這麼說,將來也不打算拉拔你哥他們一把?”
果然,老媽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不過這些趙金蘭也能理解,誰不為自己兒子著想呢!畢竟兒子是用來防老的,兒子日子好過了,她的日子才能好過。
“媽,咱現在再說那麼群討債鬼,你怎麼扯俺哥他們身上去了?”趙金蘭道:“那大哥和二哥跟俺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俺將來要是發達了,不拉拔他們拉拔誰?難不成俺還能去拉拔那個大傻子?”
有了她這話,張秀英立馬又笑了,“對對對,不虧是能考上大學的腦瓜子,還是俺閨女想的周到。”
趙金蘭笑笑,沒說話。
房裡也是安靜了下來,母女倆都各懷小心思。
“要俺說,最簡單直接的法子就是分家各過各的,這樣啥問題都解決了。”一會後,趙金蘭又不以為意的說了這樣一句。
其實她一直在等著這句話從她老媽口中說出來,不過,老媽估計是沒這個膽。
這年頭提分家的人,可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果然,張秀英一臉驚駭,良久,她才磕磕巴巴的開口:“啥……啥?分……分家?”
這可是她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的事。但是不敢想,並不代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