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說漏了嘴,闖了禍,子沫忙岔開話題,“你這次回來,不再走了吧?”
“你剛才說什麼?誰送誰什麼?”若葉不罷休,追問道。
不善撒謊的子沫,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我說什麼了?沒有啊。我說你是有錢人,一百多萬的車也放著。”
“別騙人了,你分明說的不是這個。”敏感的若葉,哪能放過一絲有關書俊的事。“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什麼?”她沉下臉,略帶慍怒。
見瞞不過,子沫只好將書俊送香蘭商場,以及5000萬存摺的事,全告訴了她。
“送我回家!”聽子沫說完,她改變了去方家的主意,冷著臉對子沫說。
她鐵青著臉,沉默著,再不說話。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覺心裡堵得慌。明知他深愛著她,明知他是迫不得已,但就是怨他。她也怨方叔和她母親,明知他倆已分手,明知他十分艱難,還收取他的饋贈。
望向窗外,墨黑的天穹下,一片茂密的玉米地。又是玉米成熟的季節。
行至烏埡嘴,往事又像蒙太奇一般,一樁樁湧上心頭。憶起與書俊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他衝進鞭炮廠,解開她的繩索,逃出廠房。兩人躲進玉米地裡……
分明還有他牽著她的手時,溫潤有力的感覺,人卻不在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一行淚,悄悄從眼角滑落。她何時變得多愁善感了?或許,從寫小說開始?
不知她心裡怎麼想,也不知她會怎麼做,子沫拿捏不準她,滿心愧疚,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與她溝通。
將她送回家後,子沫給雨舟打電話,告訴他她“洩密”的事。雨舟氣她嘴沒把門,也無可奈何。事已至此,只好想下一步怎麼辦了。
知道汐然的事以及聽了陸媽媽的話後,若葉本有所觸動,想主動改善與其母親的關係。聽了子沫的話後,她心裡又自動設起了門檻。
開啟房門,感到滿屋的寂寞和悲傷。
家裡的佈局、擺設,都如走時一樣。書俊親手做的插花,只有假的還“鮮活”著。陽臺上的花,安了自動澆水器,十多盆不同顏色的月季,分別開著紅、黃、紫、淺粉、淺紫……的花。
這花,也是書俊種的,種在了她心裡。
跑步機上,佈滿了灰塵。
他不會再回來了!他就像一個夢,只是不經意地路過,什麼也沒留下。
她將衣櫥裡的衣服,和書櫥的書重新分類整理,收羅出一大堆陳舊無用的,扔進垃圾桶裡。
“自此,我聽的歌,追的劇,寫的字……都跟他脫不了干係。我丟失的,是整個世界。”
回到家,回到與他有共同回憶的地方,似乎更想他了。睜開眼,看到的全是他的身影;閉上眼,全是他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看了會書,和衣躺下,一會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夢見書俊,遠遠看著她。她想走近他,怎麼都走不近。
在焦急中,她醒了。一看時間,才深夜十二點多。起床去衛生間,忽地想起與他一起在沙發上聊天的事。重回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又後悔回來了。在海邊,聽著海風、潮水,還能睡好覺。回來,到處是他的氣息,到處是他的影子,怎能安然入睡?
約好明天跟導演和娛樂公司老闆見面,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才有一絲睡意,汐然影片來電。除了書俊和雨欣,她幾乎不與人影片,果斷掛了。正回:“我不方便。”
對方打出文字:“親愛的,你不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