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太陽雖然只從雲層露了半邊臉,卻也溫柔了大地。
高樓下的她,顯得嬌小柔弱。她穿一套黑底白色碎花的連衣裙,外套一件白色羊絨大衣。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為她颯爽的英姿,添了一絲女性的柔美。
走到身邊,她也沒發覺,還像長頸鹿一樣東張西望。
“嗨!”他從她身後出現,輕輕吼了一聲,想嚇她一跳。
猛見到他,她臉上泛起了紅暈,驚喜地望著他問:“你這麼快?”
“我就在附近。”他紳士地開啟車門,給她繫上安全帶。
那裡的確很美。
還沒走近,若葉就歡呼起來:天啦!太美了!這不是梵高的畫嗎?
銀杏公園。
一棵接一棵的銀杏樹,令人目不暇接。金黃的樹,金黃的地面,一路鋪展開去,像打翻了的顏料盒。
一對對情侶,擺著各種姿勢照相。
“你怎麼不照相?”她偏著頭,望著一言不發的書俊,覺得他怪怪的。
面對若葉的發問,書俊紅紅臉,不好跟她說,自己被“趕”出來了,而相機在家裡——怕問出珍熙來。
“啊?我就想走走。”望望已近傍晚的天色,他撇撇嘴說,“這時候,不適合照相。選個光線好的日子,我給你照。”
不自覺地,他為自己埋下伏筆。
走得太匆忙,忘了去拿相機,也沒料到這裡的風景這麼美。
她清新脫俗的氣質,與這絢麗的背景,正好構成一幅畫。如果能在這裡,為她照幾張照片,該多好啊。
粗心的若葉,沒察覺他的小心機,還樂不可支地為他推薦:“你這麼愛照相,有個地方,一定要去看看。”她想起了陳家大院。
“陳家大院,是明清建築,佔地約2000多平米。古色古香的建築,留有原木的清香,其間廊蕪亭臺,雕樑畫柱……任挑一個角度,就是一幅畫。”
一聽說是她家鄉,他就充滿了期待——是什麼樣的地方,養育出這麼可人的女子?
這麼枯走,沒意思。她拿出手機,給他閃了幾張——他憂鬱的神情,配上滿地錦繡,充滿了詩意。
發現她在照他,他害羞地衝她笑笑。他的笑容,像月桂樹上淡雅的幽香。
“其實,我也曾有過藝術細胞,你猜是哪方面?”她往前走幾步,又回過頭來,笑著問他。
跟上幾步,他認真地猜:攝影?繪畫?音樂?跳舞?
“寫作。沒想到吧?”她乾脆面朝他,倒著走,“我還發表過文章,加入了作協呢。”
看到她生動的眼眸裡那一抹淡淡的憂傷,他問:“現在呢?沒寫了?”
“畢業後就沒寫了。忙於生活,忙於應付各種瑣事。”她忽又咧嘴笑道,“當然,這些都是藉口。”她笑時,露出兩排整齊的糯米牙。
一時忘了腳下,絆住一塊石子,身子失去平衡,差點摔倒。
與此同時,他衝上前,摟住她的腰。
她也抬起身,兩人四目相對。
他忽地看到她豐滿的嘴唇,就像嬌豔欲滴的櫻桃,鮮嫩的,香甜的,勾引起他胃裡的食慾。
在心裡暗自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慌亂地鬆開手,沒頭沒腦地說:“重新開始吧!”
“啊?”明白他的意思後,她搖頭笑道,“不想寫了。”
“為什麼?”他不敢正眼看她,假裝欣賞她身後的銀杏。
“沒感覺,沒心情,也沒靈感了。”
一衝動,他衝上前,將手搭她肩上,盯著她眼睛,半開玩笑地說:“我幫你,找靈感。”
彎腰撿起一片銀杏葉,她自然地擺脫了他。
天色暗了,遊人也少了。
往山上走,風更大了,漸漸起了涼意,她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