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
酒德麻衣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頭:“該死,真是一個好演員啊。”
“我說過,最好的演員,就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演戲。”蘇恩曦淡淡的說道:“任務圓滿完成,接下來就是老闆的活了,我們可以收工了。”
酒德麻衣沉默了一下,道:“真的存在言袁袁這個人嗎?所謂的回憶,應該只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故事吧?”
“那要看你怎麼想了。”蘇恩曦道:“也許你更願意相信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默默的注視著坐在天台的男孩,將心中的暗戀藏了那麼多年,直到死亡才爆發出最美好的光芒。”
“算了。”酒德麻衣襬了擺手:“我還是寧願她只是你們洗腦之後的工具,至少——”
“那樣的話,作為觀眾沒有那麼憤怒。”
“憤怒嗎?”蘇恩曦聲音裡面沒有笑意:“你入戲了?”
“大概只是共鳴吧。”酒德麻衣望著遠處的路明非,道:“至少我不希望真的存在那樣的一個女孩為了我們的救世主而死。”
“他不配。”
“老闆可不喜歡聽到你說這句話,他最喜歡路明非了。”蘇恩曦道。
“喜歡?所以就將最美好的東西在他的面前碾碎嗎?”酒德麻衣有些激動:“你沒有在現場,不能和我感同身受,路明非,路明非簡直就是一個——”
“廢物,對吧?”蘇恩曦平淡的搶過話頭:“你錯了,這才是老闆喜歡他的點啊。”
“英雄總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他們悍不畏死,他們永遠不會放棄,但是廢物不一樣,廢物什麼都做不到,他只能看著心愛的女孩子死掉,然後才會後悔,才會知道自己的無力。”
“才會選擇與魔鬼做交易。”酒德麻衣也搶過話頭:“所以,老闆的計劃才能夠成功。”
“......沒錯。”
酒德麻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老闆,雖然中途計劃被破壞,但是僅僅引入一個演員,就不僅讓計劃回到正軌,還能順便清除掉擋路之石。”
“他太瞭解路明非了。”蘇恩曦道:“就像瞭解自己一樣瞭解路明非。”
“但是,老闆有沒有想過,如果鯰魚太過於強大呢?”酒德麻衣突然說道:“如果他強大到,即使老闆百般算計,依舊沒有辦法殺死他呢?”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蘇恩曦淡淡的說道。
“......也是。”酒德麻衣伸了個懶腰:“這次任務結束之後,我一定要申請休一個長假,好好用塞納河畔的帥哥修補一下我的三觀。”
“說實話,我們的救世主的秉性真的讓我覺得有些噁心了,再不去找一些正常的帥哥,我懷疑我不會再對男人感興趣了。”
“......”蘇恩曦沉默了片刻,輕笑了一聲:“是你的眼光太高了。”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懦弱的男孩而已。”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英雄的。”
......
路明非坐在夕陽如血的天台之上,他的雙腿在離地幾十米的地方晃盪著,風帶著整個城市的氣味吹過來,讓他額頭的黑髮搖擺著。
“哥哥,演出怎麼樣?”
路明非轉頭望去,看到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孩坐在旁邊,他的眼裡彷彿轉動著金色的曼陀羅花。
“路鳴澤——”路明非呼喚了一聲,突然雙眼發紅,額頭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來幹什麼?你現在來還有什麼用?”
“她已經死了啊!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已經死了啊!”
路鳴澤冷冷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哥哥是在怪我嗎?”
“你有過很多機會的。”他的聲音飄蕩在天台的風中:“只要你不那麼懦弱,言袁袁就不需要陪著你一起去屠龍,只要你不那麼恐懼,言袁袁就不會主動幫你,主要你不那麼弱小,言袁袁就不會被寄生。”
“或者說,只要你早點下定決心,用生命和我交換,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