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上半身是破破爛爛的校服襯衫，已經被撕成了碎片，隱隱可以看到裡面蒼白的面板以及上面觸目進度的青紫傷痕。
很瘦，或者說不能用瘦這個字，對方已經算得上皮包骨頭。
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亂七八糟的頭髮，以及抱著頭的髒兮兮的手指。
被吳行知發現之後，他渾身抖得厲害，對著牆抱頭蜷縮，口中一直重複不斷地念叨：
“我錯了......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
吳行知冷眼打量了他一會兒，伸出手將對方拎了起來。
對方立馬用手捂住臉，半空中縮得宛若一個球一般。
“......”吳行知皺了皺眉頭。
這玩意，也稱得上鬼怪？
“能聽得懂我說話嗎？”吳行知問道。
男孩毫無反應，只知道不停地道歉。
“如果聽得懂，你就點點頭，如果聽不懂，我就打死你。”吳行知一臉認真地繼續問道。
男孩的身子僵了一下。
“沒點頭啊——”吳行知語氣中帶著遺憾：“看來是聽不懂了。”
他拎住對方後頸的手微微收緊。
“請住手！我錯了！不要打我，我會聽話的！”男孩捂著臉急忙說道。
“把你的手拿開。”吳行知開口。
“不可以......不可以拿開！”它慌張地低著頭，亂糟糟的頭髮將整個腦袋都蓋住了。
“我覺得可以。”吳行知直接用另一隻手扯住對方宛若一根粗糙木棍般的手臂，微微一用力，便將其扯開。
“不要——”男孩掙扎著，從嗓子眼中擠出聲音來：“不要看我！”
吳行知不為所動，將其另外一隻手也扯開。
這下看得清晰了。
頭髮的下面，是一張變化莫測的臉。
變化莫測，是字面意思。
對方的臉每一刻都在變成不同的樣貌，但是有一個共同點，每個相貌的表情都極為怯弱和痛苦。
與此同時，對方的身子軟了下來，如同爛布條一般垂著，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吳行知晃了晃，發現對方確實已經失去了意識。
“這麼弱的嗎？”他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個世界的鬼怪，並不是每一隻都像伽椰子那樣麻煩，手中這玩意與其說鬼怪，更像是一個意念集合體。
隨手將其丟在地上，吳行知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他動作一滯，猛地轉過身子，男孩已經不在原地了。
“嗬嗬——該死的，該死的！”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濃烈的惡意：“被你看到了呢——”
“殺了你，殺了你！”
語氣完全不似之前的怯弱，反而殘忍而張揚。
吳行知站在原地，緩緩開口：“有兩種形態嗎？有意思。”
“讓我猜猜，你這小東西，是不是不能處在別人的注視之下？”
“不準看我！不準看我！怪物！”聲音歇斯底里，狂吼著：“你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怎麼還不去死？”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