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兒遠遠望著對岸的爭鋒。
“四兒,怎麼了?”無崖子盤坐在湖畔一塊青石之上,“你臉色不太對。”
劉四兒搖了搖頭,面上帶著一絲苦笑。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到邪俠此人,卻沒有想到,居然是他。”
他目光灼灼地望去,喃喃道:“也對,邪俠最初是在無錫城傳出的名氣,他又武力無雙,我早該想到的。”
無崖子奇道:“聽你這麼說,你先前便認識此人?”
劉四兒嘆了口氣,道:“我與此人——”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算是頗有淵源吧。”
“只不過,我記得他,他卻不一定記得我了。”
無崖子拍了拍他肩膀,沒有說話,只是聽劉四兒繼續說著。
“當初我只是無錫城中一座酒樓的跑堂,雖然每日接待不少江湖客,但是也從未想過會有今日。”
“可以看得到的未來裡,我只覺得我努力幹活,等掌櫃的老了,幹不動了,也許我可以接替他的位置——”
劉四兒朝著無崖子笑了笑,道:“那時候,掌櫃的和酒店其他夥計都覺得我算個機靈的,也願意幫襯我。”
無崖子也笑了,這些事情,劉四兒倒是從未與他說過。
“我道你這性子帶著一絲圓滑,原來是因為這段經歷養成的。”
“不過,若僅僅只是因為這一點,為師可看不上你。”無崖子笑道:“我初見你的時候,雖然只是一個落魄小子,但是身上總帶著股倔強味道,當時還不怎麼在意。”
“等到獨峰山再見之時,你卻彷彿脫胎換骨了,不僅心胸遠超於常人,氣概也截然不同。”
劉四兒靦腆笑了笑,道:“我微末出身,從來不是什麼天之驕子,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單單靠自己,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這一生,最為感激的有三個人。”
劉四兒望著無崖子,道:“其一便是師尊,若不是您收我為徒,傳我武藝,我不會達到今日地步。”
無崖子笑著點點頭,受下了這句話,道:“我猜,另外兩人中,必有李秋水了。”
“對。”劉四兒道:“其二,便是李秋水前輩,若不是在破廟中遇見她,我也許還在江湖底層摸爬滾打,甚至此時已經死於刀兵也說不定呢。”
劉四兒感嘆道:“雖然李秋水前輩直言這只是一場交易,但是她的恩情,我卻是萬萬不敢忘記的,她留下的三個請求,我自然也得拼命做到。”
“而其三——”
劉四兒停頓了一瞬,才苦笑道:“其三便是對岸這位氣勢滔天的邪俠了。”
無崖子恍然,道:“所以你方才才面露難色,這位邪俠卻是在李秋水留下的三個請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