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聖人此言差矣。儒家之道,貴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而我道家則講究人與自然的關係。”
張鳴平靜笑道,“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
“世間萬物皆有對立面,你只不過是看到了仁義慈愛的一面罷了。這世間,又哪有單純的仁或不仁呢?”
“就拿浩然聖人自己舉例,既想儒家之道傳遍天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又向居於幕後,任由天下紛爭而坐收漁翁之利。”
“如此既立牌坊,又要成事,與婊子何異?”
他的話娓娓道來,初時聽起來頗有道理,但是到了後面,王浩然就面色大變。
“豎子!敢爾!”
對面這道人竟然如此辱罵他,稱他為“婊子”!
他可是儒家至聖,若是傳出,豈不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他努力喘息了三次,才剋制住怒氣,冷聲道:“論道就是論道,莫非靈樞觀連這點氣度也沒有?”
張鳴靜靜看了他數眼,說道:“貧道論的就是道,倒是浩然聖人所怒所氣的為何?與仁字儒道又有什麼關聯?這豈不就是貧道說的仁義禮智信的對立一面?”
“道法自然,有些事看似有為,實則無為;看似無為,實則有為。你乃儒家至聖,尚且不能自抑本性,況於凡人乎?”
此話一下子將浩然聖人的言論堵得徹徹底底。
不,不僅是堵住,而是徹底掀翻!
王浩然一時不查,竟然落入了這藍袍道人的詭辯裡。
“噗——”
他心境受衝,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論道,他已然敗了!
“太虛子……清徽……莫非真是老朽宿命之敵?”
王浩然臉色發白,嘆道。
對面的張鳴搖搖頭,輕輕吐聲:“不,你不配。”
王浩然騰地升起浩然之氣,肆虐在天空之上,隨時化作致命一擊,撲向下方的道人。
張鳴只是靜靜的與他對視。
許久,王浩然才猛然一落手掌,浩然之氣盡數散去。
“老朽輸了。”
他轉身飛離兩仙山的結界範圍,落在不遠處的祭壇廣場上。
他的身上猶自落著血,精神萎靡的陷入呢喃裡,旋即盤膝靜坐在原地,似乎在靜養,又像是在自悟。
半空裡,只剩下最後四名強者。
天魔宗的汪洪笑道:“三位,不如你我先行分個勝負,擇出最強者,再與靈樞觀清徽決個高下?”
懸空寺的圓光看他一眼,沉聲道:“不必。”
說著,佛光下落,如同瀑布垂落在結界範圍裡。
“阿彌陀佛,本座懸空寺輪迴殿圓光,前來會一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