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吹來的風都變得溫暖起來。
自與陸明禮心意相通以來,即使他事務繁忙,每晚也會抽時間到店中看花捲。
有時和他們說說話,有時坐在一旁默默看花捲忙碌。
大家一開始不習慣,廚房裡突然多出來一人,還是赫赫有名的陸將軍,廚房裡的氣氛突然就變了,好像上級查崗一般,少不了一陣慌亂。
莫川更是不止一次向花捲抱怨:“陸將軍氣場太強大了,以前不在一個屋子不覺得,現在弄得我一點也不自在。”
花捲也不管,和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倒是陸明禮處事待人有自己的方法,沒到兩天竟然也融入進來了。
這天,小吃店營業結束,花捲轉身和陸明禮說話,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在椅子上沉沉睡去了。
他修長的手指撐著太陽穴。閉著眼,眉間微微皺起,看來真是累壞了。
莫川他們都在外頭收拾,花捲關掉廚房的頂燈,只留下油煙機上自帶的那一盞小燈,她蹲在他面前,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呢。
他的五官深邃立體,在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淺淺呼吸著,看起來比平時溫和多了。
花捲找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沒想到陸明禮十分警覺,他下意識地抓住花捲的手,睜開眼睛看著她。
花捲嚇了一跳,說:“我、我怕你睡著了著涼……”
好像還沒完全認出花捲,他就這麼盯著她,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鬆開花捲的手,他坐直,將身上毛毯放到一邊,習慣性道歉:“抱歉,我竟然睡過去了。”
他站起身來,本來不大的廚房更顯得逼仄,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對花捲說:“我侍親假已結束,明日便要進京了,可能會在京中待上一段時日。”
花捲有些失落:“好吧。”
陸明禮沉默一瞬,說:“花捲,至多一年,我必能將此處諸事了結。我……言出必行,請你放心。”
花捲笑出聲來:“我又沒說什麼,幹嘛這樣一本正經的。”
陸明禮環顧一週,不大廚房就他們兩個人,說:“我們如此行事,著實有些逾矩了,我不願被外人詬病你與我私相授受。”
他一個男人無所謂,可花捲畢竟是女子,名聲對於女人來說是最重要的。
花捲叉腰逗他,板著臉說:“陸將軍,你抱也抱了、手也拉了,這個時候想起來規矩了?”
陸明禮一怔,他低頭細細看著花捲表情,分辨不出她是不是真的生氣。
花捲憋不住,笑出聲來,他才放心,跟著笑了一聲。
“明晚我會讓管家將我的私藏送來,有聖上賞賜與我的,也有我父母所贈,若以後你累了不想開店了,也足夠我們生活一段時間了。”
花捲有自己的打算,她說:“先別送來,等你回來我們再說這事。”
陸明禮平靜地說:“好,那此事暫緩。”
心裡卻一個勁發慌:“她為何如此果斷地拒絕?可是後悔了?還是我哪裡做的不對惹她不快?”
花捲說:“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一些吃的你路上吃。”
陸明禮心緒不寧,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直到手裡被塞進了一個大包裹。
“如此多?都是何物?”
花捲說:“都是吃的。看著多,其實是食盒大。天氣漸漸熱了,你吃快點啊,不然會壞。”
“好啦,你快走吧,太晚了!”
花捲將他推著出了廚房,又一路送到馬旁。
他抓住花捲的手,終於問出口:“你可是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