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禮隨手拿了一支毛筆,敲了一下郭振的腦袋:“沒有神女,我唬他們的!你看看這是什麼。”
他開啟手電筒,在屋子裡隨意照了照。
“這不就是、不就是那個神蹟嗎?”
眼看郭振就要跪下,陸明禮說:“你給我站直了!”
然後他擺擺手裡的手電筒,開開關關:“這叫手電筒,用來照明用的,不是什麼神蹟。”
郭振小心翼翼碰了碰:“和燈籠一樣,是照路用的?可否讓末將摸摸……”
陸明禮大方地遞給他,郭振握著手電筒,掂了掂:“還挺沉的。”
不過就大方了五秒鐘,害怕郭振弄壞了,他立馬搶了回來,說:“行了,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再在我這裡搞鬼神那一套,聽到了嗎?更不要再朝這畫像上香了。”
人還活著就有人上香祭拜,感覺怪不吉利的。
郭振撓了撓後腦勺:“是!不過將軍你可真機智,不然那天可沒那麼好抓住草大仙。”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將軍,你這手電筒沒有蠟燭就能亮,我可從來沒見過,還有那藥!吃了以後馬上就能退燒,不是神物也勝過神物啊!”
陸明禮聽完他的話陷入了沉思。
花捲來自另一個世界,她的吃食、物品、藥物無一不令人震驚,和神仙的東西又什麼區別呢?
話本里說神仙吃著世間最美味的佳餚、神仙的靈藥一顆便可使人起死回生。
從這個角度看,說花捲是神也不為過啊。
看著手裡的手電筒,他第一次直觀感受到自己和花捲的差距。
花捲的行事作風和眼界,不同於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
心裡莫名有一些惆悵,陸明禮眼睛又掃到了畫上,嘆了口氣,把畫和藥瓶包好,派人送還江時越。
他拿起毛筆,決定給花捲寫一封信。
早就想寫信,可是一直找不到理由,這次正好把草大仙的事告訴花捲,這樣不會太突兀。
“冬月有信,展信舒顏。自城外一別,已半月有餘,今災情已緩,百廢待興,然驅疫之事乃重中之重,幸得姑娘之物資緩我之急……”
想到花捲寫給江時越的信,陸明禮又覺得自己寫的過於正式,果斷撕了重寫。
正寫著,陳大夫大步走進來,對陸明禮說:“將軍!我有一事相求!”
陸明禮面上鎮定自若,拿起旁邊的書蓋在信上。
“什麼事?”
“隔壁洛州縣、溪安縣得病人數急劇增加,今天我們又收了數十位縣外來的病人,我們人手不夠、藥物也告急,怕是不出三日便無法控制局面了!”
陸明禮皺眉道:“朝廷派出的藥材還有多少?”
“僅剩十分之一。”
“可還能撐到下一批藥到?”
“將軍!恕我直言,這藥哪怕是夠的,可藥效太慢,拖得太久,也沒用啊!我們既然有了太平村的成功例子在前,何不將他們所用之藥拿出來用?”
這話說得簡單,陸明禮記得走前那晚花捲曾說過這些藥弄來不容易,若不是怕她為難,他早就提出大量買藥了。
“將軍,若有辦法,請您看看那些老百姓們吧!天越來越冷,他們又有病在身,怕是熬不過去啊!”
陸明禮咬咬牙,說:“我去想辦法弄藥,你們無論如何撐到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