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大牢的那幾人被截殺了大半,其中有一人僥倖逃走之前被錦麟衛重創,而當天夜裡常興堂的大夫就藉口替二皇子腿上看傷,讓人帶了很多傷藥入府。”
“微臣第二日故意假借有事去見榮將軍,可他卻以身體不適推拒,就連微臣言說想要探病,榮釗也親自出來拒絕,只說他父親風寒嚴重不宜見人。”
榮廣勝是武將,身體遠比常人要好。
先前二皇子在宮中跪了一場回去就病到了現在,可榮廣勝絲毫沒有半點問題,徐立甄被劫走之前他還精神抖擻的上朝,怎會莫名其妙的就病了,還病得沒辦法見人?
天慶帝沉著眼:“你的意思是,劫獄的是榮家?”
“臣也不敢肯定。”
燕凌口中說著不敢確定,可心裡卻已經認定是榮家。
榮家雖然遮掩得極好,那常興堂的大夫也在事發前就已經在二皇子府住了下來,可就是這麼巧合,他手下有一人的侄子就在常興堂裡幫工,那天夜裡親眼看到常興堂的人送了傷藥過去。
若是替二皇子看傷,何必偷偷摸摸?
天慶帝面色陰沉,能呼叫軍中弩箭,又能避開錦麟衛追捕,還那般迫切想要救走徐立甄,榮家和二皇子的確有可能,可同樣的事情燕凌能夠查到,馮源又怎麼查不到?除非他是有意避開榮家不查,可要是真不想查他在都察院大牢時又為何要狠下殺手?
天慶帝微眯著眼片刻,腦海裡就浮現出“過河拆橋”和“殺人滅口”兩個詞。
他不由緊擰著眉心攥緊了手上的扳指。
馮源跟九黎山行刺的事情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就連西陵王入京也是他算計好的,他早跟西陵王有所勾結,而榮家和二皇子這頭能值得他“滅口”恐怕也不乾淨。
天慶帝冷笑出聲,好一個馮源,他這名字還真沒取錯,既能當他這個皇帝的梟犬,又能在他兒子和西陵王之間左右逢源……不,或許還要加上個太子!
好!
好的很!!
天慶帝滿眼殺意,沒想著自己竟被個閹人耍得團團轉。
要不是燕凌偶然撞見馮源偷偷跟薛諾見面開始查他,要不是安國公早前就提醒他要小心西陵王入京之後狗急跳牆,且也提起西陵王曾陳兵衢安威逼京城的事,讓他謹慎之下另派朔州的探子去查,怕是這閹狗聯手西陵王圍了京城時他還半點都不知道。
天慶帝面色冷厲:“朕倒是不知道,朕這朝堂竟是被他個閹人鑽成了窟窿。”
老二,榮家,西陵王,還有太子!
馮源暗地裡怕還不知道有多少後手,那徐立甄恐怕也就在他們幾個誰人手上,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跟馮源一起跟他做對!
“燕凌!”
“微臣在。”
“你暗中出城,帶著印信前往安河駐軍,帶人給朕拿了西陵王那兩隻精兵,在明夜之前拿住袁晟。”
燕凌看著天慶帝手中拿著的東西臉色一變,連忙雙膝跪地說道:“微臣遵旨。”
天慶帝將屬於帝王的那半塊梟符放在燕凌手中:“西陵王之事兇險,若真起衝突恐會傷及京中,你替朕辦事朕也得護著你身後周全,離京之前讓你妻子和母親進宮替太后侍疾,燕家朕也會命人照看。”
燕凌神色微變,陛下這是要拿人質?
他對上天慶帝的眼,正想表忠心就聽天慶帝道:“怎麼,不願?”
燕凌心中一凜:“微臣不敢,微臣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