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我,我帶你上去。”
嬴姮感覺到撐著她腿上的手鬆開,薛忱朝上一躍就抓住一旁的樹根,她連忙伸手環著薛忱脖頸,右腿踩在一旁幫著用力朝上蹬。
薛忱抓著藤蔓和樹梢朝上爬,手臂上青筋突起。
後背傷口撕裂,血染了嬴姮一身。
好幾次都險些掉下去,又死死抓著藤蔓爬了上去,等好不容易揹著嬴姮爬上坡頂時,失血過多讓他腦子有些暈。
他撐著身旁的樹站了很久,久到嬴姮都以為他扛不住了時,他缺是突然伸手挽著她的腿,揹著嬴姮朝外走。
嬴姮伏在他肩頭,能感覺到他每走一步後肩都會因疼痛繃緊,鼻間縈繞濃郁的血腥氣,身前衣裳被血染溼,哪怕看不到她也能知道薛忱傷得有多重。
“你何必為我拼命,我又不喜歡你。”
“我知道。”
“你該找個好人家的姑娘,幹什麼執拗著我這麼個人。”
“我高興。”
“可我腹中孩子又不是你的,我往後還會有別的孩子……”
“哦。”
“薛忱!”
嬴姮有些氣急。
薛忱將她朝上輕顛了下,讓她能更舒服一些,這才辨認了一下林中方向繼續朝前走:“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知道你不會為我破例。”
“你累了嗎,累了就靠著我睡一會兒。”
“你……”
嬴姮聽他雲淡風輕完全不搭她的話,氣的想要捶他一拳頭,撬開他腦子看看裡頭都裝的是什麼。
薛忱見身後的人氣惱沒了聲音,抿著唇自嘲。
他知道他這般其實挺可笑的,明明遭了拒絕就該及時收回感情,該主動退去保留顏面,可他就是不想。
以前他總覺得那些為了情愛痴纏的人都是傻子,如今遇到了才知道自己也會這麼愚不可及,可誰讓他在書院初見時那一眼就淪陷了自己的心。
若當初能早早收回,不再靠近,他或許能夠遠離,可現在……
哪怕不可能,他也不想再有旁人。
……
雲栽帶著人返回林中找到薛忱和嬴姮時,薛忱將背上的人交給朗珂他們之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等被人帶回去後,才看到他後背上血肉模糊,那肩胛上一道劃傷幾乎能看到骨頭。
別說是雲栽他們,就連趕來的燕王和安國公看到他血淋淋的後背也都是忍不住動容。
永昭公主遇襲,工部郎中薛忱和元輔陳寅險些為人所害,這事情震驚朝野。
燕王盛怒之下將抓住的那些人親自審過,那身後動手之人更是沒一個逃掉,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部被燕王打的半死。
皇帝也是震怒,下旨徹查,而安國公接了薛忱手中的差事去辦屯田改制之事。
嬴姮腹中的孩子保住了,那腿也因救的及時沒有大礙,反倒是薛忱被帶回公主府後就因失血過多昏迷了整整兩日,那後背起了膿症高熱不退,好不容易救回來卻依舊是大病一場。
永昭公主府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薛忱救了公主母子,恨不得能將最好的都捧到他面前,就連燕王和長樂長公主也是忍不住生了憐惜。
特別是見過薛忱足足病了近兩個月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大截的模樣後,長樂長公主對著已經有些顯懷的嬴姮說道:“我說你就真的沒對薛忱動心?”
嬴姮摸了摸小腹:“動了。”
“那你怎麼……”
“他有更好的前程。”
燕王正想說狗屁的前程,那薛忱當初揹著嬴姮那不要命的架勢,哪像是要前程不要嬴姮的樣子,反正嬴姮後院那麼多男人,他就瞧著這個侄女婿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