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即位,祭祖之事便有了章程,新帝幾乎是在沈忠康等人提點之下神情恍惚地進了太廟,在祭天之後完成了祭祖之事。
等到大典結束,他拒了伍金良等人拜見,又回絕了禮部入宮商議登基大典的朝臣,只匆匆返回東宮。
等去時就見沈卻正站在他桌案旁瞧著著放在上面的碧水戲魚翡翠蓮花盞,而薛諾卻不知所蹤。
見他進來,沈卻行禮:“參見陛下……”
“元窈呢?”太子急聲道。
沈卻說道:“長公主說她明日就要啟程南下,怕陛下見了她要哭鼻子,也怕您問這問那,所以讓微臣在這兒等著,她回去收拾行裝了。”
太子轉身就走。
“陛下如果是去尋長公主的,那臣勸您還是別去了,去了她也不會見您,她說您話多人還煩。”
太子聞言頓時大氣:“我哪裡話多了?”
他和元窈說的話攏共沒幾句,哪就話多了。
他有些惡狠狠瞪著沈卻,“是不是你胡亂傳話,阿窈怎會這般說我?而且我還沒問你,你竟是幫著阿窈來騙我,虧得我那麼信你!”
沈卻無辜道:“臣也不想騙您,可誰叫臣為色所迷呢?”
太子:“……”
一口氣憋在胸口,太子愣是被沈卻這話給氣青了臉,氣得揮著拳頭就朝著沈卻砸了過去。
憋了許久的怨氣一朝爆發出來,太子下手毫不留情。
沈卻倉促後退時卻被追了上來,原本是讓著太子的舉動卻叫太子更氣,手中力氣越發狠了,等沈卻捱了兩拳頭也被打出了火氣,兩人你來我往間誰也沒朝誰留手,等過了一會兒一人給了對方一拳退開時。
沈卻臉上見了血,太子嘴角也青了,兩人癱在地上都是捂著痛處疼地直吸冷氣。
殿中安靜極了,梁頂有光線照了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時明暗交替。
等氣息平緩下來,沈卻才說道:“陛下可出氣了?”
“你想得美!”太子冷哼。
沈卻揚唇:“沒出氣也只能攢著了,明日我就得跟著阿諾一起去朔州,袁家鬧騰得厲害,再耽擱下去南越那頭怕也會出了問題。”
哪怕薛諾恢復了身份,沈卻依舊習慣喚她“阿諾”,那彷彿成了他專屬的稱呼,遠比元窈要更加親暱,
“北狄那邊打起來便是大戰,朔州這邊暫時只能以壓制為上,好在袁家名不正言不順,袁晟也還在我們手中,總能牽制袁家一二。”
“蕭池那人別的不行,打仗卻最是厲害,有他和定遠侯在北狄定能讓戰事無憂,等著北狄安定之後,再抽出手來對付南越……”
太子打斷了沈卻的話:“為什麼?”
沈卻疑惑:“什麼為什麼。”
太子沉聲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沈卻的確知道,可他說:“陛下還是不知道的好。”
太子橫眉怒視,一副不說不肯罷休。
沈卻只得無奈道:“阿諾說當皇帝沒意思,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驢晚,幹得比牛多,最後大多還落不下好。”
“做皇帝的看似大權在握,實則事事不由自己,祖宗江山黎民百姓都得顧全,做明君累死自己,做昏君遺臭萬年,關鍵是個人都還惦記著他屁股下那位置,指不定哪天就來個謀逆犯上逼宮篡位最後不得好死。”
“阿諾說她難當大任,還是陛下來當的好。”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