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諾說著說著,扭頭看向鄒氏滿臉的祈求。
鄒氏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好了,阿諾既然這麼說,那就隨了她吧,這會兒拆了待會兒再弄時間也的確是緊了些,她不願就隨她吧。”
雖說有些不合規矩,可她這長公主的兒媳婦本就不是什麼講規矩的人。
“您就縱著她。”
薛嫵低聲抱怨了一句,扭頭就瞪了薛諾一眼,“不拆也行,不許亂了妝容髮髻,明日觀禮的人很多的,別鬧了笑話。”
薛諾連忙一口答應了下來,就差舉著手發誓絕對不弄亂。
好不容易哄走了大著肚子的薛嫵跟過來接她的蕭池一起走了,鄒氏也去歇著後,薛諾才重重鬆了口氣,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累癱了趴在妝臺上。
趙愔愔笑嘻嘻地道:“姐,成婚好玩兒嗎?”
薛諾白了她一眼,好玩個屁,累死她了!
沈月嬋在旁替她提了提裙襬,笑著說道:“女子成婚就跟歷劫似的,走一遭下來人都得瘦上幾斤,阿諾這已經算是簡單的了,好些婚前的儀程都省了,若真正兒八經的照著規矩走下來那才叫累的夠嗆,事後小半個月都緩不過來。”
薛諾癱在那兒隨口道:“你這話說的像是你成過婚似的……”
“砰!”
旁邊趙愔愔連忙撞了薛諾一胳膊。
蹲著的沈月嬋臉色變了變,下一瞬就神情自若地提著嫁衣裙襬放好,“我雖然沒成婚,可也瞧見別人嫁過啊,況且三嬸不是在替香漪她們備嫁嗎,那架勢可比你這麻煩多了,就連嫁衣都是她們自己繡呢。”
沈月嬋笑眯眯地說道,“反正你跟大哥這婚事流程已經能省則省了,現在就算累也得忍著了。”
趙愔愔在旁說道:“就是就是,已經夠簡單了,你要是再抱怨,別的女子還活不活了?”
趙愔愔插科打諢將話題扯了過去,薛諾隱約覺得不對勁,等二人走時尋了個藉口把趙愔愔叫了回來。
“月嬋怎麼回事?”薛諾問她。
趙愔愔瞧了門外一眼,才低聲說道:“姐你就沒覺得奇怪,沈月嬋是沈家長女,她都還沒出嫁,沈香漪她們卻先訂親了?”
薛諾愣了下,她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問題,倒不是說她對沈月嬋不夠關心,而是她對於早嫁晚嫁著事情沒什麼概念。
她只以為是沈家先尋到了與三房姐妹倆更合適的婚事,就先訂給了她們。
可如今趙愔愔一提,她才驀地反應過來,如沈家這種人家長女未嫁時,一般都不會先議其他姑娘的婚事,況且沈月嬋如今快滿十八,這般年紀放在京中已經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薛諾皺眉:“是出了什麼事?”
趙愔愔說道:“早前沈家其實替沈月嬋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益安伯家的次子齊玉軒,二人婚期本來定在去年五月,可齊玉軒以學業未成為名說要將婚期延後一年,待到他取了功名後再迎沈月嬋進門。”
這事情雖然有些胡鬧,可說到底也是齊玉軒上進。
沈家這邊固然有些不滿,但益安伯親自上門再三言說對沈月嬋的重視,那益安伯夫人也待沈月嬋如親女,沈月嬋自己也覺得只是延期一年成婚沒什麼大礙,沈家也就同意了此事。
可誰能想到那個齊玉軒說是學業未成,可實則根本就是逃婚了。
趙愔愔說起來就滿臉不恥:“那個齊玉軒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一直就想娶那姑娘過門,可益安伯夫人瞧不上那姑娘出身,又覺得娶了沈家女更有益處,就瞞著這事替齊玉軒求了沈家的親事。”
“齊玉軒說是出去遊學增長見聞,實際上是帶著他那個小青梅私奔了,前些日子找回來的時候連孩子都有了。”
“益安伯府偷偷把那孩子送回齊家老宅那邊讓人養著,然後瞞著沈家上門定下了婚期,沈家哪能想到他們這麼無恥,只以為齊玉軒求學回來了,歡歡喜喜的替沈月嬋備嫁。”
可誰想到,就在迎親那日。
齊玉軒那個表妹上吊了,齊玉軒在沈家迎親的檔口直接跑了,把沈月嬋一個人拋在了花轎旁。
沈家嫁女,賓客如雲。
齊玉軒當場跑了之後,沈月嬋簡直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當時這事情鬧的很大,齊玉軒那表妹的事也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