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愔愔見她淺笑盈然的模樣,這才放心。
兩人說了會兒話,趙愔愔就轉身出去,等她離開後,薛嫵臉上笑容就淡了下來。
她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解了床前的簾子,朝著外間滿眼擔憂的青鎖說道:“青鎖,我休息一會兒。”
……
薛諾跟著安國公在贛平留了下來。
不像趙愔愔每每日早出晚歸,如同解了枷鎖剛得自由的小鳥似得,成天跟在安國公屁股後面滿軍中的亂跑,短短數日就跟贛平一些武將家的孩子混的極熟,薛嫵只安安靜靜留在駐軍府中。
除非有官家女眷,或是駐軍這邊的將領夫人上門拜訪,她幾乎不主動去見外人。
安國公來了贛平七日,順利交接了兵權和邊防之事後,定遠侯就帶人抬棺送江毓竹回京,而滄山那邊前往北狄王庭已有大半個月也不見有訊息傳回。
薛嫵本該帶著梟符早些離開,直接帶著青鎖將梟符送往薛諾那邊,可她卻一直沒有離開。
她只守著駐軍府,等著滄山的訊息。
一個多月後,薛嫵正跟贛平縣令夫人在院中閒聊。
那位夫人姓王,父親是京中王家旁支,她模樣白白胖胖,笑起來時格外親人。
“蕭夫人,這段時間住的可還習慣?”
薛嫵笑了笑:“挺好的。”
王氏瞧著來了邊城快兩個月的薛嫵,只暗歎著這也不知道她吃的什麼,明明跟這蕭夫人同來的那位臨陽郡主都黑了不少,人也變得糙了,可蕭夫人卻還是這般水靈靈的,那肌膚白嫩的跟豆腐似的。
王氏問道:“國公爺那邊可有蕭侯爺的訊息了?”
薛嫵頓了頓,搖頭:“還沒有。”
王氏張了張嘴:“這蕭侯爺失蹤都已經兩個多月了,怎麼還沒訊息……”
終究是當著人家的面說生死有些不好,她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只有些憐惜問道,
“蕭侯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蕭夫人要一直在這兒等著他嗎?若是的話,不如在外間尋處宅子,或是和臨陽郡主一起搬到我府上去住,你們兩個一直住在駐軍衙門裡也終究不是個事。”
王氏說著話並沒有惡意,這駐軍衙門每日進進出出的人不斷,那些還都是些軍中的大老爺們兒。
薛嫵容貌太盛,哪怕她鮮少外出,可也總免不了有那麼一兩次被人瞧見,而就是那麼一兩眼,就已經有人在打著靖安侯“遺孀”的主意。
安國公每日要管著軍中,臨陽郡主也是不時時都在身旁。
王氏是真怕有那糊塗東西犯了忌諱,因垂眼薛嫵美色鬧出事來。
薛嫵有些意外王氏的邀請,但看她神色澄明,一片關心,不像是有什麼惡意,她只柔聲拒絕:“多謝楊夫人,只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若一直沒有侯爺的訊息,我也不便久留。”
王氏驚訝:“你不等蕭侯爺了?”
薛嫵說道:“他不回來,我也不可能一直在這兒等著。”
王氏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為薛嫵跟靖安侯關係極好,所以聞聽他失蹤後,才會不遠千里來跟著安國公一起來了邊關,日日守著這駐軍衙門等著訊息。
可如今見她神色平靜,王氏突然不確定起來。
“蕭夫人,如果,我是說如果,蕭侯爺出了事……”
薛嫵淡聲道:“他為國捐軀,我會替他好好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