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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一,京郊校場。
鼓聲擂鳴之時,身著銀黑盔甲的蕭池,與一襲紅衣輕甲長髮高束的薛諾、沈卻齊聚校場,身後是即將隨行出征的將士。
黑壓壓的人群聚滿整個校場內外,馬蹄踐地和嘶鳴聲全是鼓聲之中格外鮮活。
新帝領諸臣百官祝酒禱歌,待到禮畢結束諸將啟程離京,新帝也未曾單獨與薛諾說過話。
等領兵出了校場,蕭池騎在馬上朝著薛諾道:“我還以為他會尋你說些什麼。”
薛諾挑眉:“說什麼?”
蕭池勒著韁繩撇撇嘴:“還能什麼?如今兵權被我們分走大半,我們離京之後難以掌控,他在京中孤家寡人的,還不趁著你沒離開之前跟你賣賣兄妹之情,寬慰幾句顯示仁厚,好能收買人心?”
薛諾聞言頓笑:“你怎麼知道他沒做?”
蕭池不解看她,還沒等他開口去問,遠處就有馬蹄聲傳來,更有人高呼“長公主留步”。
薛諾幾人停了下來,扭頭就潘青騎馬而至。
薛諾微側著頭:“潘統領怎麼來了?”
逼宮之後,燕凌那禁軍統領之位便隨著天慶帝落敗被一擼到底,潘青因是太子近衛,自然得了高位。
如今禁軍上下都由潘青統轄,而錦麟衛那邊謝田玉為首,暫時還由安國公管著。
潘青朝著薛諾行了一禮,從懷中取出一錦盒遞給薛諾:“微臣奉陛下之命,將此物交於長公主。”
薛諾看著那錦盒挑挑眉。
潘青雙手捧著錦盒:“陛下說,他不是廢帝,您也不是永昭公主,他無法與您保證能做到永不相棄,可至少眼下願意將江山社稷託付於您。”
“願以此為信物,祝您一路順遂。”
薛諾聽著潘青的話,扭頭朝著校場那邊望去,隱約能看到那高臺之上明黃身影。
明明隔了老遠,甚至看不清他臉上神情樣貌,可薛諾卻莫名感覺到那高臺上的人正看著這邊。
她緩緩輕笑起來,伸手接過錦盒說道:“回去告訴太子哥哥,江山社稷太重,還是他自己扛著,這皇位他且好好坐著就是,別什麼都拉著我。”
潘青聞言微鬆口氣:“微臣會告訴陛下。”
他扭頭看向沈卻,
“沈大人,陛下讓我轉告您,好好待長公主,待您與長公主大婚時,記得送壺喜酒回京。”
沈卻揚唇:“好。”
潘青躬身朝著二人行了一禮,便翻身上馬離開。
等人走後蕭池就迫不及待湊過來:“陛下給你送了什麼?”
薛諾將錦盒扔給了蕭池。
蕭池手忙腳亂接過,開啟來後就瞧見裡頭放著的半塊梟符。
他瞪大了眼看向薛諾,就聽她說道,
“這東西能叫你更名正言順領兵北上,早些擊退了北狄,我和沈卻在朔州等你,等到戰事平息,你和阿姐的婚事與我們一起辦,姐夫覺得怎麼樣?”
蕭池先是驚訝薛諾會將一半梟符給他,隨即就被她口中那句“姐夫”叫的喜笑顏開。
“你叫我什麼?”
“姐夫。”
“唉!”
蕭池樂得眉眼開花。
薛諾勒著韁繩瞧著身後已經啟程的大軍,笑著說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姐夫可要好好保重,你要是死在戰場了,我阿姐可不會為了你守寡,到時候我定會替她找一個俊俏斯文溫順乖巧的少年郎。”
蕭池聞言臉一黑:“呸,你想得美!”
薛諾哈哈大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