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既是難堪也是驚愕,不是太子?怎麼可能,眼前這人明明跟沈家一起,她不是為了太子,那是為了什麼?
薛諾像是看懂了她神色,似笑非笑地說道:“皇后舅母,你當真認不出我了?”
皇后猛地瞪大了眼:“你……你……”
薛諾眼眸微彎:“八年前你親手做了桃花酥,那味道軟糯香甜,我還記得那天皇帝舅舅說,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就帶著我們一起去放風箏,看九黎山盛放的桃花,您當時還笑著說要採些桃花回來,再做桃花酥給我們吃。”
“砰!”
皇后嚇得跌坐在榻上滿臉的驚恐。
宮嬤嬤也是踉蹌著滿眼驚懼。
薛諾笑不及眼底,看著皇后時染著寒涼:“我今日尋你,不是為著太子,而是你欠我的。”
“當年構陷公主府的不只鄭瑋雍一人,能夠告御狀的也並不是非鄭家不可,徐立甄會在鄭家之前當了馬前卒,這朝中也多得是想要贖罪之人,你不如先且看看,離了鄭家我母親能不能昭雪。”
“皇后娘娘好生想想吧,若你願意鄭家或許能夠活命,若不願意,我就只能送您和三表哥去地下團聚了。”
薛諾說完後就起身,瞧了眼放在桌邊的藥碗,
“藥涼了,皇后娘娘早些服藥。”
皇后猛地一哆嗦。
薛諾離開之後,整個房中明明還燒著炭火,可皇后卻只覺得牙口打顫,整個人臉色煞白得腿腳發軟。
“宮嬤嬤,他,他是元璟,還是元窈……”
宮嬤嬤也是害怕至極,她辨不清薛諾到底是誰,那容貌誰也不像,更不似年幼時的小郡主和小公子,可是她方才的那番話卻是敲醒了八年前的記憶。
當年永昭公主出事前兩日,元窈郡主姐弟入宮來玩,那時候陛下已有剷除永昭之意,藉著國公爺的手給了皇后一物讓她放於那桃花酥中。
皇后娘娘送點心過去時宮嬤嬤也在,她親自伺候在旁,親眼看到那兩位小主子吃了桃花酥笑著喊皇后“舅母”。
他們提起了桃花,說起了春日勝景。
陛下說九黎山的桃花開時最是好看,說等來年春暖花開時,就帶著元窈郡主他們去放風箏,還說要與皇后帶他們一起去看桃花……
皇后如同見鬼了一般顫聲道:“他們不是死了嗎,他們怎麼還能回來…”
宮嬤嬤也是手心發顫:“娘娘,我們該怎麼辦?”
“告訴陛下!”
皇后下意識就想要告訴天慶帝,天慶帝要是知道永昭府還有人活著絕不會饒了他們,可是她剛起身走了兩步卻又猛地停了下來。
“不行,不能告訴陛下,灝兒還在他們手中,若是陛下知道了,他們定會殺了灝兒……”
手裡的玉鎖格外燙人,那封信紙早被捏得皺皺巴巴,而皇后更是面無人色。
薛諾敢進宮來見她,甚至跟她袒露身份,她就定然不怕她去見天慶帝,說不定這鳳翎宮外早就佈滿了薛諾的人,她怕是還沒走出這殿中就會先叫人要了性命,而且薛諾敢叫鄭家去敲登聞鼓,恐怕別處已有安排,就算沒了鄭家她怕是依舊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