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趙愔愔呆住。
姓嬴……
嬴?!
她猛地抬頭朝著薛諾看去,張嘴就想說話,被大長公主一把拉住。
薛諾見沈卻被沈忠康罵得抬不起頭來,皺眉就開口說道:“您別罵沈卻,是我不准他說……”
“我教我家孫子,應該還輪不著郡主置喙。”
沈忠康對著薛諾時毫不客氣,“我教了他二十年,沈家上下傾盡全力培養才讓他有了今日,可卻抵不過郡主短短數月。”
“郡主當真是好本事,竟能叫他為著個外人欺瞞至親,忘記沈家全族,全然不顧他所做的事情會不會拉著沈家數百口人為他陪葬。”
沈忠康字字沒有粗言,卻說得沈卻臉色慘白:
“你替她遮掩,幫她謀事,瞞著我和你父親踩著沈家將她送到了太子跟前,助她攪合朝堂鬧的京中大亂,你可曾想過她到底想要什麼?”
“你又想沒想過一旦事敗沈家會有什麼下場,想過你父親母親,想過你弟弟妹妹,你只顧著她想如何,拿著沈家闔族上下成全你的私慾!”
沈卻臉上不見半點血色:“祖父……”
“你別叫我祖父,我養不出你這麼有本事的孫子!”
沈忠康像是氣急了,指著他就怒聲道,
“當初你將人從江南帶回來時,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可你看看你如今做的混賬事情。”
“瞞著我,瞞著太子,瞞著所有人縱容她禍亂朝堂,我看你真的是鬼迷了心竅了?!”
薛諾被沈忠康罵了兩句不疼不癢,對著他的冷嘲熱諷本也不想爭辯,可瞧著沈忠康一股腦地朝著沈卻發火,說的沈卻搖搖欲墜,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雙眼都泛了紅。
她沒好氣地伸手將人護在身後,兇巴巴地道:“你夠了啊,說幾句就行了,嚇唬他做什麼?”
沈忠康冷眼看她。
“瞪我幹什麼,你就敢說你從頭到尾沒懷疑過?”
薛諾桃花眼一揚朝著沈忠康就瞪了回去,對於他的冷怒半點不懼,
“當初我說我是薛忱義子你就信了?我說我回京是替薛忱報仇,你就沒有起過半點疑心?”
“你明知我要替薛忱翻案勢必會將永昭舊案牽扯出來,明知道我手段如何也知我動了你所謂的朝堂,你不照樣佯裝不知。”
“說到底你在意的不過是我做了什麼,有沒有傷了你的天下太平,威脅到太子地位,我是薛諾還是嬴元窈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
薛諾個頭不高,腦袋上還纏著布條,眼角腫起來時說話急了都扯著的疼。
可她卻像是護崽子似得擋在沈卻身前,不滿地朝著沈忠康道,
“你家孫子是什麼性子你難道不清楚,罵他引狼入室倒不如問問你自己,自個兒跟老狐狸似得一肚子心眼,偏生將他養成了兔子,他要是有你半點精明,當初在江南也不會被我糊弄著將我帶回京城。”
早了結了她,一了百了了。
“你!”沈忠康豎了眉毛。
薛諾挺胸抬頭冷眼對視:“你什麼你,我說錯了?狐狸圈裡養只肥兔子,就別怪野狼惦記,況且你當我偽裝這麼多年是假的?他知道也不比你早多久!”
兩人劍拔弩張,沈卻見沈忠康氣得瞪眼,連忙伸手拉著薛諾胳膊:“別說了,是我的錯……”
“錯什麼錯!”
薛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當他是真動氣呢,他要是真氣你瞞著他早關起門來打斷你的腿了,哪能叫皇姑奶奶他們來瞧著他教訓你?”
說完她對著沈忠康就道,
“您老爺子也一大把年紀了,有意思沒意思,還玩這種把戲嚇唬人,怎麼著,沈長垣是你從橋洞下撿回來的?”
“你要不稀罕,讓他跟我姓贏得了,我稀罕。”
沈忠康:“……”
這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