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爺為人忠勇,又對薛嫵姑娘有心,若非是他早前就湊巧帶回了那孫薛氏,平遠伯他們突然發難,薛嫵姐弟怕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蕭伯爺到底與薛嫵姑娘有些關係,若不然交給馮大人和錦麟衛也行,只不過先前馮大人聽信平遠伯之言險些將薛家姐弟帶回刑司,跟沈次輔他們也有些衝突,若他來審的話他們可能會有些牴觸……”
天慶帝聞言抬眼就看向馮源。
馮源向來行事周全,若無絕對把握輕易不會朝人露了喜惡。
更何況今天這事關乎沈家、太子,又有老三、老四摻合,事發時還在陳家,他不該那般容易就說出將人帶回刑司的話來。
馮源心中激靈低頭說道:“奴才今日因平遠伯那番話提到了薛忱亂了心,這才想將人帶回來細審,可如今想來卻是被薛忱二字蒙了眼。”
“奴才一直在查薛忱難免會有偏倚,不適合再審此案,陛下不若招了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同審……”
“不必了。”天慶帝收回目光。
他仔細想了想安國公的話有幾分道理,事關老四,又與朝中官員、勳爵有關,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未必能公正公允,也未必有膽子能查的清楚。
蕭池這人莽歸莽,但光看他抓著朗珂的事不放就知道他一根筋,再加上薛嫵的關係,他定不會怕了那些宗親朝臣。
天慶帝說道:“此事就照安國公說的,交給蕭池來審。”
馮源嘴角繃緊了,垂眸遮掩住眼裡的陰冷。
天慶帝朝著蕭池說道:“你對薛嫵既有這份心,那這案子就好好地查,查清楚了,將想要陷害薛家姐弟的人給朕全部找出來。薛家姐弟瞧著是重情義的,朕給了你這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蕭池愣了下,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這查案的事不歸兵馬司管,陛下該找刑部的人。”
天慶帝:“……”
旁邊安閣老被蕭池的話逗笑:“我的蕭伯爺,你還沒明白呢,陛下可是在幫你。”
“你先前為著讓人家回心轉意大老遠的奉陽都跑了,這次若能把事情查清楚,還薛姑娘他們一個清白,薛姑娘哪有不記著你好的?”
蕭池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精神一震:“臣遵旨,臣一定好好查!!”
見他聲如洪鐘激動的眼睛都瞪圓了,絡腮鬍子一抖一抖的恨不能把喜形於色寫在臉上,天慶帝忍不住就扶額。
說一根筋都是好的,這蕭池純粹就是沒腦子。
也虧得他先前還懷疑蕭池跟西陵王勾結,就這蠢樣,西陵王要敢把人送進京城才怪了。
……
禁軍的人原本去請四皇子,怎料連宮門都沒進,就接了不必帶人進宮的旨意。
天慶帝彷彿是下了狠心想要收拾四皇子,趁機教訓他這幾個月上竄下跳、拉攏朝臣一副要越了皇權的架勢,連將人叫進宮裡對質都沒有,直接下旨就把人送進了詔獄去跟平遠伯夫婦做伴。
馮源見著天慶帝處置四皇子,吩咐蕭池查案,甚至跟安國公、沈忠康他們商議事情,從頭到尾沒讓他插手,就知道這次怕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