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回京時山路顛簸,薛諾身上有傷,大長公主特意叮囑著外頭的人走得慢些,車中放著的幾個軟墊都被趙愔愔拿去讓薛諾靠著。
大長公主不是個特別多話的人,反倒是趙愔愔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薛諾和薛嫵時不時回答她一句,而大長公主則是恰到好處的親近, 隱隱對二人,特別是薛嫵露出幾分初識的好奇。
如同尋常長輩,她問過二人家中情況,也簡單知道了薛嫵和薛諾的“關係”並非親姐弟。
當得知二人定過親,趙愔愔張大了嘴滿臉震驚,大長公主也是險些沒坐穩。
“定親?!”
薛嫵有些無奈地瞪了薛諾一眼, 朝著滿臉驚愕的二人解釋道:“您別聽阿諾胡說, 爹爹當初雖然救了阿諾, 可萬沒有挾恩圖報的心思,他收了阿諾當義子,我們二人雖不是親姐弟卻也差不離。”
“爹爹是有意讓我二人定親,可阿諾少年心性,我也只把她當成親弟弟,她就是跟您和郡主鬧著玩才會胡說,我與他未曾定親的。”
為怕被人懷疑,薛嫵對外依舊喚薛忱爹爹。
薛嫵既然已經打算要收服蕭池替薛諾掌兵,就斷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替薛諾惹來麻煩。
薛諾是她弟弟跟是她定親物件完全不同,要是弟弟,無論她怎麼折騰蕭池,薛嫵都有信心能拿捏著蕭池理虧認錯不敢還手,可要是訂過親的未婚夫,以那頭蠻牛可怕的過了頭的佔有慾。
別說降服之後讓他心甘情願幫著薛諾,怕不悄悄弄死她都是好的。
薛嫵可不想回頭再花心思來安撫蕭池,也不想節外生枝。
要不是顧忌薛諾早就在沈家那頭胡謅過一次, 怕說的太過洩了底, 她連薛忱有意讓他們二人定親都不會說。
薛嫵對著薛諾道:“我知道你惱靖安伯,可這話不許胡說,往後你還要說親呢。”
薛諾撇撇嘴,忍不住有些惱地扯了扯墊子上的繡花。
大長公主瞧見她指甲扣著那花心恨不得撓瞎了的動作神色微頓了頓,扭頭頭說道:“我還當你二人真訂過親,那靖安伯就真是造了大孽了,活該被亂棍打死,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回京之後再有人攀扯你們二人。”
“只是你往後打算怎麼辦?可還要回靖安伯府?”
薛嫵聞言抿了抿嘴唇,垂著眼既沒說回,也沒說不回。
大長公主想起她如今的處境不由心生憐惜,薛嫵和蕭池真的是一筆爛賬,不管當初怎麼在一起的,她終歸跟過蕭池,外人眼中她也並非是完璧之身,除非遠離京城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否則她回去旁人會議論,不回去也依舊會有人碎嘴。
這滿京城的好男兒雖多,可頂著蕭池那麼個土匪在前,怕也沒哪戶好人家敢娶她過府。
大長公主輕嘆了聲:“別怕,若不想回去了就不回,你瞧瞧本宮,這些年多少人暗地裡議論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咱們女人本就艱難,還得顧著那些流言蜚語,你若是真不打算回靖安伯府,等蕭池事了之後沈家那邊不便收留你的話,你就來本宮這裡,本宮身邊正好缺個女官,你留在本宮府裡,料那些人也不敢嘴碎到了你面前來。”
趙愔愔在旁道:“對,要真不行你就來公主府,有祖母和我在,斷沒人敢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