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從雲層裡出來時,銀輝籠罩著整個沈府。
沈卻腳步凌亂的從跨院出來之後,就如同身後有人追似的頭也不會地回了自己住處。
“公子……”
“砰!”
抱朴聽到動靜連忙上前,只誰知還沒踏進房門就被關在了外面,裡頭只傳來沈卻有些壓抑的聲音:“你去休息,不用伺候。”
抱朴茫然:公子這是怎麼了?
他看了眼聽到動靜的姜成,姜成搖搖頭讓抱朴先去歇著,他自己看了眼房門有些皺眉,難不成是薛諾惹了什麼禍事?
房中黑漆漆的,沈卻整個人有些脫力的靠坐在門後,隱在黑暗之中的臉上慘白至極。
他瘋了嗎?
他剛才居然對薛諾起了慾望。
哪怕他沒成親,也未曾經歷過男女之事,可男子最基本的慾望他卻還是知道的。
他自詡正人君子,也從不貪男女情事,可剛才薛諾撲在他身上時,兩人肌膚相觸,呼吸交纏,他居然對她起了慾望。
像是瘋了一樣想要將人抱進懷裡,甚至去想做更親近的事情。
他居然對他撿回來當成弟弟養著的孩子起了不該起的貪念!
沈卻嘴唇發抖,靠在門上時眼裡全是驚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起了這種念頭,可只要一想到那陌生至極的貪念和慾望就對自己滿是厭惡和排斥,緊緊咬著牙關時,一張臉上半點血色都不剩。
月色隨著時間逝去而傾斜,沈卻靠在門後滿腦子亂七八糟一夜沒睡,好不容易閤眼已是天明。
他又夢到了薛諾,夢到他被堵在沈家祠堂。
那容貌昳麗的青年挑著他下巴說著“沈家玉郎不過如此”,依舊滿是戲謔嘲弄,只這一次說完後那青年突然俯身上前。
他眉眼如勾,紅唇灼人,一張臉豔如桃花勾魂攝魄。
他滿臉緋色地將他逼退在沈家祠堂裡,步步緊逼,而他慾念將起受不住誘惑與他俯身纏綿,滿目盡是臉紅心跳的曖昧……
“長垣!!”
沈卻是被沈忠康的厲喝聲嚇醒的,滿頭冷汗靠在房門後面,依舊還能記得夢中祖父看著他和薛諾糾纏時滿是失望厭憎的目光。
他捂著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氣,臉色難看的像是大病了一場。
“咚咚咚!”
沈卻嚇得險些跳起來:“誰!”
“是我,抱朴。”身後的敲門聲停下來,抱朴在外低聲道:“公子,該起了。”
沈卻眼下帶著青黑,踉蹌著起身時險些跌了回去。
靠在門後窩了一夜,他手腳發麻,彷彿四肢都不是他自己的。
“先去打水,等下洗漱。”沈卻啞聲說道。
抱朴應了一聲後有些疑惑,公子這聲音怎麼聽著像是就在門後一樣?而且聲音這麼啞,是病了?
等抱朴得了吩咐能進去時,沈卻已經換好了衣裳,臉色雖然依舊不好卻不如之前那般幾乎不見血色。
抱朴端著銅盆到了跟前,服侍著沈卻洗漱,等外間的人陸陸續續送了早點過來退下去後就問道:“公子可是著涼了,怎麼聲音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