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心裡咯噔一下,彷彿明朗,乃起身趕忙回到了屋裡面,連忙令人將那拔起的百合焚燒掉。太醫謹慎,連忙上前攔住她要進屋裡去的腳步——「娘子且慢,待臣進去檢視娘子的宿舍是否有不妥。」
清雅駐足乃允,太醫進去了好久,招呼了幾個小鬟進去將一些物件都拿了出來。太醫向她一一道來,床頭掛著的香包中香料被換成夾竹桃的幹朵,數十隻百合花插花,這些都是大忌。
「楚太醫明知而不道也,倒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清雅聽的仔細,便命惜意先不著急銷燬那些百合,去請了完顏雍來,想讓完顏雍來做個主。
完顏雍聽太醫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雷霆之怒揮之一發,斷定其中必有蹊蹺,便立刻派人去叫楚太醫過來,好問個究竟。
楚太醫彼時在給僕散香翎請脈,僕散氏聽聞此,面不改色回拒了下人的請求,絕不放楚太醫走。命令下了一道兩道,她不允,以身懷有孕為由,三兩次回絕。
面上看著波瀾不驚,待人走後,僕散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轉啊轉。
「這個鄭太醫,真是多管閒事。這個百合那麼久都沒發現,李氏的孩子已經流了有小半年了,現在查到該如何啊!」
楚太醫道:「娘子不必慌張,這栽百合的命令是大王下的,栽百合的人是祗候人,至於微臣,臣自小嗅覺不敏,辨不得氣味,又怎麼會察覺到百合的味道呢?我是太醫,只負責照看主子,又不是日日跟隨主子洞察她身邊事物,所以沒有發現百合的存在,完全說得過去。」
「況且,李娘子在妊娠期,所有不良反應與她自身有很大原因,她遭受舅大人‘拍喜",時常夢魘,時間久了,心裡難免有鬱結,才會吃不下睡不著,而這些症狀,微臣也是仔細為她開藥調節,有記錄的方子為證,誰人又敢說我對李娘子不管不顧呢?」
「況且,她流產,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國妃娘娘造成的,」楚太醫望著僕散氏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笑:「況且,娘子您身懷王嗣,再說不過去,誰人敢動你。」
僕散氏聽後,覺得十分有道理,便稍稍放鬆,太醫再提議:「娘子,微臣還有一事,請娘子即刻令人將院中花圃栽滿百合,這樣以來您也懷著孕,院中也有百合,您卻好好的沒有什麼反應,李娘子卻滑了胎,這說什麼,也都是她自己身體的原因,怪不得種的百合。」
乃畢,十幾個下人很麻利,去往後院將那些水塘邊的許多零零散散的百合移栽到花圃中,這才讓眾人歇口氣。
完顏雍幾度打發人去請太醫不見楚太醫人,逐怒,準備親自前去質問僕散氏與太醫二人。
清雅與身邊惜意對視一眼,就在完顏雍要準備起身前,她慢捻起裙,跪在了他的面前,她眼眸之中尋不到一絲歡喜,當時姿態似清風拂柳,柔弱而悽美。她抬頭,是完顏雍匆匆來扶她的身影,但她卻沒有起身來。
「大王,大王,今日是鄭太醫發現了妾院子中的百合,若非如此,怕這胎也要白白流了。妾自知前一胎是因自身倔強而流產,而如今再度懷上,妾千萬鄭重,卻發現此等令人作嘔之事。大王,妾院中的百合不是巧合,絕對與僕散氏有莫大幹系,說不定楚太醫也是她指派之人,不然作為太醫,在我這裡數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有這麼多
百合;數年前在遼陽,僕散氏將允輦弄丟也不是巧合,包括翠荷,她令人毀了翠荷的清白,還有好多,都是因她心腸歹毒,而並非她不懂事、嬌縱,這完全就是毒。」
「清雅……」
「大王,您曾八抬大轎,千金聘禮納我為妃,你說過要保護我,大王,這承諾下了……」
「孤王明白,你且先起身,你隨孤王一起前去問個究竟。」
且到僕散氏的院子,僕散氏恭敬上前行禮,眼中飽含淚水,這讓完顏雍到嘴邊的斥責之詞又咽了下去,只輕問了句:「香翎,你為何不肯讓楚太醫前來,還有百合之事到底是何故?」看書菈
僕散氏看看清雅那堅毅的眼神,摸摸自己隆起的小腹,深嘆一口氣:「大王,我已經聽祗候人說了,您懷疑我以百合去害李娘子的胎,可百合,的確是我喜歡的,起初種植,也就是想走到哪都可以看見這花,而且我也不知這百合有如此功效啊?」
「我不讓楚太醫前去,也是詢問清楚百合的忌諱,這才明白百合是至女子滑胎之物,我先前哪裡懂得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