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妃銘璇瞧了她燙著了嘴,便連忙遞給她一盞溫茶:「瞧瞧,這麼急做什麼,我這兒也不是缺你一口茶!」
「不小心罷了!無妨,」
她淺笑一聲又道:「所以蒲察太妃,確實是個聰明人兒,男人喜歡婉順溫柔的女子,她會審時度勢必定在先王面前也是柔情似水,所以她才會佔盡了寵愛,更以主母的身份……你懂的。」
銘璇聽後點點頭。
她再探其屏風外,見四處無人便又道:「姑姑性子剛烈,品性堅韌,是個不願迎合諛奉之人,站在妻妾的立場上看,她才不那麼受寵。」
銘璇將她腦上的玉釵取下,細摸著潤玉通體,又將自個腦後一模一樣的釵子取下,放在一起觀看。
「我還正要說,姑姑今日予釵是次要,主要是道在眾人面前擺明我的地位——是在徐國涼國兩人之上的,她不僅要她倆知道了,還要大王心裡明白!」
「耶?你這丫頭,如今是學了讀心術的,」銘璇溺愛的將她的頭模了摸,又輕輕將釵子給她插好。
「今日香翎敢直面揭穿我那手環,實則是下了姑姑的面子,讓人都以為李家家風不嚴正,可她未曾想過,下了姑姑的面子便就是下了大王的面子,大王必定會維護著我!」
銘璇笑了笑,將她冰涼的手塞到了絨毯下,嗤笑一聲:「那你這次還真是思考錯了,大王維護你,還真是純粹的因為愛你!」
她聽後紅著臉,將那手上新環取下,戴到銘璇的右腕上。
銘璇左手本有一環,也是完顏雍親自給她制的,這一環戴上正好成了一對,相互生豔彩。
「一個人的愛,如何同時分給兩人呢!這份情意,本就是屬於你的,我得不來,也不想得。」
「你給本宮做什麼?快戴著,」銘璇又將環取下準備給她。
她起身扶了銀蓮冠,長揖在前:「不,我不拿。」
「姊姊,我雖入府,但諸事不想理會,只願過著自個的小日子,時不時與姊姊一同飲酒共茶便可,其他事便也與我無關了,」
「清雅,為何要這樣說話,大王是真對你有情意,你既嫁來,他便是你的丈夫,是你和以後孩子的依靠,共事的時間還長著!」
「我不會有孩子!」
「為何?」
銘璇疑惑不解,搖了頭過來問她,望著她那雙清澈的明眸。
「反正便是不會!」
待銘璇沉默,她便再道:「早上來的急,未曾吃了早膳,我便先回了!」
「唉,咱們一同吃啊!」
銘璇探其她要走,便站起身將她手兒拉住。
「不必了,我便先回,晚些時候再來瞧姊姊!」
既出笒霖苑,她便攜著惜意搖晃著身子走於紅廊上,穿過一道道屋簷,再經層層廊回。轉過木橋,探其花庭,那滿園梅花含苞待放,點點緋紅依次遞遠。
冷風掠過,散下枝頭飄雪,落於髮間,她頓時感到一陣寒涼,對手哈了口氣。惜意見狀便替她披了件硃紅披風,再繫好銀狐毛領。
抬步向前,她走於庭院中,於雪中獨立,抬手摺梅。鮮衣烏髮,她正立於庭中,迎著潑灑的雪紅著眼眶,銀裝素裹的世間,她便像一朵嬌豔欲滴的花。
抬手接雪,卻是意難平,念道:
「昨日樵村漁浦,今日瓊川玉渚。
山色捲簾看,老峰戀。
錦帳美人貪睡,不覺天花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