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這訊息,歡喜的很,望著眼前的亭臺小池,深呼吸了一口氣,花味泥香是略帶些甜的,再望一眼,垂柳奇花是絕頂美麗的,她飽懷一顆真心寄相思於涼風,望它吹進心上人夢中。
「無妨,即使見不了他,只要明白他在我身邊我就安心,我便不怕了。他這次回來,定是想好了對策,定是拿了十足的把握,可以解救我於這紅牆之中,」她愈發嚮往相見時。
「自五月至今,我已等了四個月了,思念了他四個月,也不知他是胖了還是瘦了,我覺得定是胖了,南方的水土養人,他必會胖一些,哦因當是壯一些!」她搖著頭上的翠珠玉飾接過惜意手上的小團扇,輕撲著扇子斂著笑。
那笑容便似這頭頂炙熱的太陽。
「姑娘,大王在石徑旁瞧著您呢!你去說兩句好話,莫要傷了和氣,」惜意以餘光看了眼完顏雍,便貼她耳細呢喃。
「我知道他在我身後,我之所以不願與哥哥太親密是怕他會錯了意,我對他是深深的兄妹情意,再無其他,但他總是覺得我對他的情意是夫妻男女之意。這讓我如何是好?」.c
她輕將小扇停了下來,看著四處亭華山水,輕嘆息:「我如今是進退兩難爾!我若對哥哥說了狠話來,便會傷了我們之間多少年的兄妹之情,若任由他靠近,他便以為我……愛他。」
最後那幾字,她說的很慢很猶豫,說完便又將團扇置在了青石上。
「大王仁慈寬厚,是真愛著姑娘的,才會容的下姑娘的種種性子和事情,若不是姑娘追求自己所愛,奴兒是真覺得大王才是大丈夫的模樣,姑娘您也細想來,這些日子他為你付出了多少。」
「便就如此吧!」
她哽咽答一句。
「我還是與哥哥好好說話吧!」
她彎過小石徑,略有些猶豫不決,卻也咬咬牙含著笑走向他,到過一處白芍,有戲蝶雙舞於叢中,蝶尾長絛,飛舞時便如仙女飄帶。雙蝶落於一枝飽滿的白芍冠上,她原本想摘了那朵,但思考著蝶正在上面,便又換了一朵折下。
她攜了一枝略帶些粉邊的白芍,輕拉過他手,置於他掌間道:「哥哥,方才我有些許緊張,才會如此!」
「大王,再容我思考些日子如何?其實大王待我好,我都知道,我明白!」她將花上的花瓣輕一碰,走著步子說話。
「只是清雅是姑娘家,忽而便要做大王的娘子,一時間哪裡會適應,待我緩下心情來,便親自尋了哥哥,一邊烤著哥哥愛吃的炙肉,一邊與哥哥細談!」
他聽了這話,心頭一熱,更覺難得,她居然稍微鬆了些口,他抬眼瞧了她一雙水靈的眼眸,便走近了一寸,貼近她的薄衫。
「那你是答應了要做孤王的娘子?不許反悔了!」
她徵了徵,斂鬟而笑,便要退去,他卻將她手挽住,摟入了懷中,撫摸著她的烏髮,細貼著她的頭髮環住她的腰。
「清雅,你知道孤王等這一句等了多久嗎?你終於再回到我身邊了,孤王會好好愛你寵你,要讓你做最幸福的女子。」
在他的懷抱中,她便安靜的直立著,置在他寬厚肩上的臉龐無一絲喜悅,她亦未曾抬手來擁住他,彷彿這個懷抱不屬於她。
路過的家丁侍女,瞧了兩人親密,連忙收了頭去不敢看,在這滿園芳菲之中,眾人紛紛左右雜遝,或喜或嘲都有,不過高女官瞧了,倒是挺滿意,也覺得這樁婚事有著落了,便就回了房裡再照看著剛生產的恭人。
恭人生了李家第五子之後,氣血兩虛,整日只能在榻上渡過,連下床來的力氣也沒有,清雅為長女,侍奉左右,也儘量事事周全。
這一日正是雨天,初秋的雨淅淅瀝瀝,點點寒意潛入
屋內的素帳,浸的正給母親服藥的清雅打了個噴嚏,忙拿著絹子捂住了口鼻。
「清雅,怎的了?」恭人面色顯的蒼白,戴著抹額服著褻衣,胳膊支撐在床上案子上,虛弱無力的問了句。
她歡笑起來,繼續喂著那藥道:「許是今個涼些,我早來的時候穿少了!不打緊罷了,姐姐快喝藥,一會冷了不好了。」
她輕遞著勺子喂她,另一手又連忙拿著絹子擦拭母親嘴角:「姐姐,國府派來的太醫說了,您生產後氣血兩虛,定要拿了上好的補品藥材日日養著身子,這身子才能好!」
恭人吃力的扶著身子,將碗拿過一口飲盡,苦澀的吞嚥了藥。
「補著吧!這些年喝的藥還少嗎?」
「來,姐姐,您快睡下,當心著腰!」她走過來扶著母親睡下,再將被子掖好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