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著冬至日將到,清雅臀部傷漸好些,但還是隻能每日伏於床榻上。
晚間翠荷在帳中給她敷完藥,又將她襦裙整理好,收拾一下旁邊的藥劑盒子,將她扶起:“姑娘,您慢些!翠荷瞧著您的傷口稍結疤了,應當很快便會好!”
她微微笑,伸了伸胳膊:“也不知這藥是在那個鋪子買的,用著真當不錯,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過說來,我傷口也不是很大,如今我自是可以慢慢試著坐下了。”
翠荷低著頭笑笑,又道:“是哎,姑娘體格康健,才數日便好了,前些日子翠荷是瞧著姑娘行動不便,晚來也會受其疼痛,實在是心疼至極!”
清雅將她兩手一拉點點頭:“知道,我知道翠荷對我好!”
兩人嬉笑,片刻之後清雅便站於書案前看書,又輕輕的伏於鋪絨毯的低椅上,忽而想起那日李石杖責她,對自己母親說的話——“此女多次忤逆不孝,與你也脫不了干係,難道你想讓她步你的後塵嗎?”
她疑惑不解,轉而問:“翠荷,你可知道姐姐少時的往事嗎?”
翠荷在整理著她的畫作,聽到此問,便停下手:“翠荷哪裡知道,姑娘忘記奴兒是五歲才入府的!”
翠荷將那畫作捲起,收到畫簍中,又看了一眼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姑娘,您怎麼了?怎的問到這些。”
她將書輕放於書案上,捏起了兩耳的垂辮:“也並無何事,只是聽得那日爹爹說不讓我步姐姐的後塵,我是想著,姐姐少時有何故事呢?”
翠荷將簍裡的畫作數了數又說:“姑娘多想了,大娘子乃駙馬爺的親妹子,自是從小德行養成好,不會有何不堪往事,主君或許隨口一說罷!”
“總覺得姐姐有什麼事瞞著我,其實我幼時還聽過清茹說我不是爹爹親生女兒,你想想,能有如此言語的必是翠桃啟之,而翠桃乃是先前娘子的貼身侍女,她會知一二吧!”
“姑娘,您真多想了,三姑娘小孩子脾氣,或許是為了氣你隨意編造的。”
她看翠荷如此認真,也想著她說話不無道理,也就未有再追問了,只接了一句:“好罷!”
翠荷看她安心又將書本拿起之後,便微微笑了一下。
她看了一會書覺得眼睛有些疲乏便走於床榻前,將床頭的木櫃開啟拿出一木盒,木盒裡裝有許多信,足足一指厚,她細心翻開那信封,邊讀邊甜蜜笑著。
翠荷見狀便打趣:“姑娘每日都要看看這些信,可見姑娘對岐王殿下情意有多深!”
“他百忙之中都不忘給我寫信,自是對我也上心啊!”她如同沉溺於蜜罐,對完顏亮的情意一發不可收拾,她歪著頭每看一句便更多一分喜歡。
“清雅,清雅!”隨著恭人漸清晰的呼喊聲,她立馬將桌上信件一張張收起再放回匣子裡。
恭人隨後便由著莫櫻攙扶了進來,看著她慌張神色,便問:“清雅,你方才做什麼?”
她佯作沉靜無事發生,撈撈頭笑道:“並無什麼,女兒剛寫字呢!”
恭人細打量她一番,才說:“晚間,你爹爹邀你表哥哥與嫂嫂過來一同用些膳酒,他們好不容易從遼陽回,你便要敏銳些。”
她聽後靈光一閃,欣喜十分:“嫂嫂也來?”
“是,國妃娘娘也來,清雅你便好好聽著,你表哥哥掛念著你呢!雖說我自是不願意讓你入皇門的,可你表哥哥卻是待你極好的,他沉默寡言,性子明達,你萬不可衝動不擇言,對他不敬。”
“知道了,我怎會做如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