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烜嘴角噙著笑,朝他微微頷首,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皇甫連轅好奇湊近濮陽輕瀾,“七哥說了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個大白眼,皇甫連轅扁扁嘴跟著他七哥進去了。
濮陽輕瀾哼哼兩聲。
這臭小子,居然問自己以後還想不想邁入他家的大門了?
切,要不是小苒在,當誰稀罕去他家似的。
想到以後還有大把的問題要上門去找小苒,濮陽輕瀾只好不情願地讓出一步。
新房內的人們,早就翹首以盼,結果,等來等去,硬是不見新郎蹤影。
派了丫鬟去打聽,才知道新郎還在遭受新娘這邊孃家人的刁難。
趙永嘉臉上就是一紅,不用想,肯定是濮陽輕瀾帶的頭。
薛小苒本來坐得端端正正的身板,都被沉重的鳳冠和喜服壓彎了背脊。
“你表哥太不像話了,意思意思就成了,怎麼還刁難起人來。”
趙永嘉有些氣惱叨咕著,平日鬧騰也就算了,這樣大喜的日子也不懂得點分寸,誤了吉時可怎生是好。
薛小苒把紅頭蓋掀起來,再用手扶著鳳冠,活動了一下脖子,“表哥呀,難得遇到一個光明正大能刁難連烜的場合,不刁難他才怪呢。”
“你呀,這是站在哪一邊的呢?”趙永嘉就輕點她的腦門。
薛小苒抿嘴輕笑,“我誰也不站,他要是過不了表哥那關,可怪不了誰。”
“來啦——來啦——新郎官來啦——”
屋外,烏蘭花的聲音響起。
趙永嘉忙把薛小苒的紅蓋頭掀下。
喧雜的腳步聲湧入屋內。
薛小苒莫名覺得心跳有些加速起來。
從紅頭蓋的下方瞧見一襲大紅色的衣袍,此時,離她如此之近。
他來迎親了,就在她面前站著。
吵吵嚷嚷聲中,一條紅綢遞到了她手裡,薛小苒一手抱著如意寶瓶,一手攥著紅綢帶。
身旁的女官不停說著喜慶吉祥的話,薛小苒被她和一邊的宮女扶起。
大紅遍地金火狐斗篷披到肩上繫好後,她被攙扶著一步步跟著紅綢帶走到了前院正廳。
薛家沒有長輩,空著的主位上擺放著兩個牌位,這是前段時間準備好的。
上面當然沒有寫薛小苒父母的名字,也沒有寫她祖父母的名字,他們在另外的時空都活得好好的呢,所以,讓人刻上的是她曾祖父曾祖母的名字。
叩拜了牌位後,薛小磊半蹲在她面前,準備揹她上花轎。
“小磊,還是我來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別把你姐給摔了。”
濮陽輕瀾上前一步想要代勞。
“表哥,不用,我可以的。”薛小磊搖頭堅決拒絕。
一旁沉默的連烜看著他,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蓋著紅蓋頭的薛小苒也在笑,她家小磊雖然看著瘦弱,可揹她的力氣還是有的,這大半年的武藝也不是白學的。
她儘量保持腦袋上的鳳冠不晃動,慢慢伏上了薛小磊的肩背。
薛小磊穩住下盤,緩緩托起了背後的人,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正門方向。
不長的一段路,彷彿很近,似乎又很遠。
薛小苒伏在他的肩頭上,心中有萬千感慨。
短短一年多一點時間,她的人生像坐過山車一樣,經歷了各種高低起伏,轉眼間,她竟然就要嫁為人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