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的佈置已經換下了那一片大紅,從西次間沐浴出來的魏冥,披散著一頭溼潤的長髮。
沙慧娘放下手裡的繡活,從架子上拿過乾布巾,小心看他一眼,想試著幫他擦拭頭髮。
魏冥卻直接拿過她手裡的布巾,自己絞著溼發,沒讓她幫忙。
沙慧娘抿了抿嘴,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邊做著繡活邊偷偷瞄他,心不在焉的結果,就是“嘶”的抽氣一聲。
被針紮了的她,趕緊把被扎的指頭放到嘴邊吮了吮。
魏冥抬眸看她,沙慧娘紅著臉訕訕然的把手放下。
七月末的天氣依舊熱,沙慧娘穿了件薄薄的紅絹衫,單薄的身形纖美嬌柔,白皙的臉頰在燈火映襯下粉嫩姣美。
魏冥慢吞吞垂下眼眸,絞乾頭髮的動作也變得緩慢。
成親一個多月了,小姑娘依舊那般羞怯內向。
他的視線掃向針線簍子,瞧見那淺藍色的小衣裳,眼眸微停,“還在給肅王妃做小衣裳?”
這些天,她的針線簍子裡,都是各種小衣裳和小鞋子。
“不是,給薛姐姐做的小衣裳已經送過去了,永嘉郡主有孕,我和明月雲西她們約了明日一起去濮陽府賀喜,這是準備送給郡主的,還差幾針,今晚趕一趕。”
沙慧娘解釋。
“董明月她們也自己縫製小衣裳?”魏冥挑了挑眉,那兩個姑娘可不像精通女紅的樣子。
“她們去買別的賀禮。”沙慧娘老實回答,“她們不善女紅。”
其實,貴女圈真正擅長女紅的千金真的不多,大戶人家都養著繡娘,很少會有女眷真正親手縫製衣裳的,董明月她們不會也很正常。
沙慧娘是自己喜歡女紅,在這方面研究學習過,所以,才比較擅長。
“明日去濮陽府?”魏冥把手裡的布巾放過一邊。
“是,約了明早。”沙慧娘點頭,看著他依舊半溼的頭髮欲言又止。
“這兩日去賀喜的人潮估計不少,你們小心些。”
永嘉郡主診出了喜脈,聖上甚為高興,宮裡的各種藥材補品都賞賜了幾大車。
京城內最是不缺溜鬚拍馬,揣測聖意的人,濮陽府最近定然很熱鬧。
“嗯。”聽出他言語中的關心之意,沙慧娘心裡甜滋滋的,她又瞧了眼他那被浸溼的肩頭,實在沒忍住,起身又拿了張乾布巾。
“大人,我給您絞一下頭髮吧。”
她輕手輕腳走到他身旁,細聲詢問,她依舊習慣性喊他大人,他也沒要求她改口。
魏冥抬眸看她,那雙黑亮的眸子透著幾分緊張。
“您,您肩頭都溼了。”
她伸手指著他浸溼的肩頭,說完,不自覺的又咬起了下唇。
魏冥看著肩頭上白嫩指尖,眼眸暗了暗,“好。”
沙慧娘臉上立即露出了燦然的笑容,小步走到他身旁,小心細緻地給他絞起了長髮。
為了幫他絞乾溼發,小姑娘湊得很近,少女芬芳的氣息似有若無的縈繞在鼻尖,魏冥身體有些緊繃。
想起了晚飯時,母親直白的明示。
成親一月有餘,兩人親熱的次數其實不多。
洞房那日,魏冥覺著自己不知輕重弄了她一身印子,隨後幾日一直讓她養傷,後來,她小日子來了,他又忙於查處救災不力的官員,很是忙了一陣,以至於,兩人雖然處於新婚期,親熱的次數卻是寥寥無幾。
魏冥側眸看她,她半垂著腦袋,一臉認真給他擦拭頭髮。
“先前在飯桌上,你在偷笑?”他突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