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帶著丫鬟急匆匆跟著魏冥去尋沙慧娘。
就算她有了心理準備,可看到滿身狼藉的沙慧娘時,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特別是看到沙慧娘額頭那塊明顯的傷痕時,她都有一種要暈厥過去的念頭。
小姑子傷了臉,她可怎麼跟婆婆交代呀,呂氏衝了過去。
“慧娘,你怎麼摔得那麼厲害?我的天呀,額頭破了這麼大一塊,啊呀,回去怎麼跟婆婆交代呀。”
呂氏輕輕扒開沙慧娘額前的碎髮,一臉痛心疾首。
魏老夫人也湊了過去,“哎呦呦,這是怎麼摔的呀,怎麼還摔到臉了,夭壽呀,姑娘家家的,摔到臉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呀。”
“小姐——”
沙慧孃的貼身丫鬟小元更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群人亂糟糟地圍著沙慧娘巴拉巴拉。
站在人群外的魏冥,瞧著那姑娘一雙哭腫得似核桃般的眼睛,一言不發。
她,看起來是真的很傷心。
淨月庵派了健壯的女尼抬著肩輿過來,眾人七手八腳把沙慧娘扶上了肩輿。
把沙慧娘送上馬車後,呂氏急匆匆和魏老夫人告辭,瞧著遠去的馬車,魏老夫人心中突然一動。
“哎呦呦,可憐的姑娘呀,臉傷得那般厲害,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呀。”
等自家馬車來了以後,拉著魏冥一道坐了上去,上車後,她拍著大腿乾嚎起來。
“娘,傷口並不深。”魏冥無奈地看了眼他娘。
魏老夫人回頭一瞪,“什麼叫不深,你沒瞧見都擦破一大塊皮了麼?哎呦呦,都是孃的錯喲,回頭我得給人家母親磕頭賠禮去。”
她繼續拍大腿,一臉悔之不及,
“人家小姑娘俏生生地來玩,卻被你個木頭腦袋,弄得摔破了臉,唉,我無顏見她母親呀。”
她拍一下又嚎一下,彷彿她親眼瞧見魏冥把沙慧娘弄摔了似的。
魏冥想起那姑娘哭著跑走的場景,她會摔著,他確實得擔負一部分責任。
坐在車轅上的李嬤嬤心裡忍不住嘀咕,老夫人這是又打什麼主意?
嚎完了的魏老夫人等著兒子回應,轉頭瞄去,只見兒子半垂著眼眸不吱聲,她眼珠一轉,更加認定沙慧娘會摔倒與他有關,
“可憐的慧娘呀,臉毀了以後可怎麼議親呀,這麼好看心善的小姑娘,下半輩子就毀了,你怎麼忍心這麼對待她。”
魏老夫人扯著兒子的手肘。
“娘,您越說越離譜。”魏冥抿了抿唇。
沙慧孃的傷口看著挺大一片,但都是擦蹭傷,傷口並不深,等傷口結痂後,抹上些好的藥膏,應該不會留下傷痕的。
“哪裡離譜?”魏老夫人怒,“你難道不知道,慧娘以前的傳聞麼,就因為曾經議親的物件是個短命鬼,那些世家貴族就暗地嫌她命不好,都不怎麼願意與她家結親。”
魏冥默然,這傳聞,他當然知道。
“如果再加上毀容的傳聞,你想,她還能嫁得出去麼?一個姑娘家,都十八了,還能蹉跎到什麼時候?”
魏老夫人添油加醋。
魏冥沉默。
“你害得人家摔壞了臉,是不是應該對人家小姑娘負責任?”
魏老夫人挖好了大坑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