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薛小苒盤腿坐在炕上織了半天披肩,連烜才姍姍來遲。
“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薛小苒放下手裡的披肩下炕給他開門,她原本還在想,明天可能答覆不了孟丞澤了,他就來了。
“去了一趟你表哥那裡,回來晚了。”
連烜瞧她穿著單薄的夾襖就下炕,眉頭一蹙,俯身直接抱起她往炕邊走去。
“去表哥那裡幹嘛?”薛小苒揪住他披風問道。
“他和父母鬧得厲害,寧伯侯請我去做說客。”
連烜把她放在炕上,自己解開石青刻絲貂毛披風扔過一邊。
“啊?又為什麼鬧?宴請賓客的名單不都定好了麼?”
薛小苒把他拉到炕上坐下。
連烜脫了長靴坐到了她身旁。
“寧伯侯府裡的世子之位一直沒有再立,他們夫婦想讓師兄當回寧伯侯世子,師兄不肯,所以弄得很不愉快。”
他往她肩上靠了一下,這種家務事處理起來,最是麻煩不過。
“那現在怎麼樣了?”薛小苒摸摸他的臉,很冰很涼,又把他的手拉起,同樣冷冰冰的,她就瞪著他,“你又沒戴我給你織的手套?”
“……出門急,忘了。”
連烜眉梢動了動,趕緊扯回手,把手放在炕上捂暖,其實,他是戴不大習慣,下意識的故意忘了。
薛小苒氣鼓鼓地瞪著他,“這是第幾次了?”
“……咳,騎馬老動著,也沒那麼冷,一會兒就暖和了。”
連烜表情有些不自然,趕緊轉移話題,“立世子的事情沒談成,你表哥發火了,說要再鬧,這婚也不用成了。”
寧伯侯夫婦知道自己兒子有多倔犟,也真的害怕,他發起脾氣來,不管不顧的就不成親了。
他們等了多少年,才盼到大兒子成親,相比之下,立不立世子反倒沒有那麼重要了,所以,兩口子就妥協了。
“他們不是還有小兒子麼,表哥不想當世子就不當唄,非壓著他當幹嘛。”
薛小苒自覺站在濮陽輕瀾這邊。
“師兄聲望高,又是嫡長子,他們對他的期望自然也高,他弟弟年歲還小。”
連烜淡淡說了一句。
“那也不該這種時候鬧吧,寧伯侯又不是七老八十,立世子什麼時候立不成,非得在成親前這幾日擺出來。”
薛小苒覺著有些貓膩。
連烜笑著瞥了她一眼,“不趁現在鬧,以後就沒機會鬧了。”
薛小苒瞪大眼睛,一臉問號。
“他們成親後,寧伯侯夫婦就要回晉陵了。”連烜手捂暖了,就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哦,他們不住京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