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娘送她們出府的時候,董明月就忍不住和她嘀咕起她那小姑子。
“董姐姐放心,我應付得了。”孟婉娘笑著向她道謝。
從前,她大哥經常要出門行商,商行裡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幫著處理,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這種貪心卻沒有什麼城府的小姑娘,其實不難對付。
“嫁一個人,等於嫁給了一個家庭,這些都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的。”
薛小苒突然有些慶幸,她即將要嫁的是一個皇子,不是為了別的,單就說公婆妯娌之間的相處,就能省下不少心,至少不用在同一屋簷下朝夕相處的磨合著。
她可聽說了,這時期不少婆婆都喜歡磋磨兒媳,每日晨昏定省,端茶奉水,立規矩什麼的。
還有些家庭,一家子吃飯,兒媳婦不能上桌,立在邊上夾菜舀飯,服侍完婆婆吃飯,才輪到她吃。
薛小苒聽說的時候,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瘮得慌。
當然,皇家內部的錯綜複雜,勾心鬥角又是另一種操心。
一旁的董明月哼唧兩聲,“所以說嘛,成親幹嘛呢,一直不成親賴在家裡多好。”
她的話,引來一眾人等地瞥視。
“那也得你爹孃兄弟同意才成呀。”沙慧娘最近深受親事的煩擾。
董將軍一家對董明月放任的態度,讓沙慧娘羨慕不已。
“我爹和大哥二哥肯定能同意,就是我娘不行,一天天老在我耳根叨叨,煩死了。”
董明月蹙眉,學著她娘嫌棄的口吻,
“過了年你就十八了,十八的姑娘還沒定親,你讓娘如何出門見人,如何面對親族友人。”
沙慧娘立時感同身受,她有些淚汪汪地握住董明月的手,“你娘和我娘說話的口吻真是一模一樣。”
董明月就撇著嘴,“瞧著吧,等參加完郡主和小苒的婚宴,我娘又要發瘋了。”
沙慧娘就是一哆嗦,她能想象出,母親參加完婚宴後,那張陰沉的面容。
頓時,一張臉就欲哭無淚地耷拉了下來。
“……”
瞧著兩個慘遭催婚的姑娘,薛小苒和孟婉娘無奈地互看了一眼。
這樣的情況,她們兩人也無能為力。
薛小苒和孟婉娘是外地人,對於京城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的,京城各家的公子小姐都認不全幾個。
揮別了孟婉娘,薛小苒想去千絲坊看看。
董明月和沙慧娘也要跟著去,反正都出門了,早早回去可能還要捱罵,還不如跟著她到處逛逛呢。
馬車就駛向了延壽西街。
天氣寒冷,但沒有下雪,街上的行人還不少。
千絲坊內也有幾個來買毛線襪的女客。
自從讓石惠心把鉤毛線襪子的活計,分攤到那些捕快娘子的手裡後,店鋪裡的毛線襪子開始囤了點貨源,不再是每天就幾雙現襪擺在櫃檯上。
所以,買襪子的客人也多了不少,連帶著手套、圍巾、披肩也售出不少,帽子反倒成了最賣不動的物件,只偶爾有些年紀大的婦人會買上幾頂。
薛小苒仔細觀察分析過原因,大約是因為,戴帽子不大符合這個時期的審美觀,特別是年輕的姑娘小夥,都不樂意在腦袋上戴這種相對比較緊實的毛線帽子。
反倒是一些老式的冠、皮帽、氈帽等,會經常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最終總結,還是得有個適應的過程,以及引領新事物的開拓者。
薛小苒想了想,把俞掌櫃叫來商量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