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冥從鎮撫司衙門策馬而出,身後的錦衣衛整齊劃一護在兩排。
作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錦衣衛直接對皇帝負責,聽從皇帝的指揮,威勢高,權力大,文武百官對其都忌憚三分。
普通百姓對於錦衣衛也大多帶著恐懼害怕的心裡。
能認出魏冥的百姓不多,但文武百官對他卻是無人不曉的。
鎮撫使衙附近也有不少府衙,散值的時候各府衙湧出的人流量不少。
魏冥的隊伍一出鎮撫使衙門,很多人下意識就避過兩側,讓出一條開闊的路。
魏冥那張沒有溫度的臉,如同雕塑般,一路駛過。
待他們走後,身後的街道才恢復應有的喧囂熱鬧,人們對這樣的場景都以習以為常。
魏冥回到府內,冷寂陰寒的臉色在昏黃的燈火下顯得柔和了幾分。
“老夫人呢?”
“回大人,老夫人在試穿新衣裳。”
試穿新衣裳?魏冥微愣。
等他瞧見魏老夫人身上那件墨綠色的平袖褙子時,眼眸閃了閃。
“冥兒,今天有人給你娘送來了一大摞厚實的毛線衣裳,可暖和了,李嬤嬤說,這些是京城裡新興的衣料。”
魏老夫人一臉喜氣地摸著身上柔軟綿滑的褙子,從她小心翼翼撫摸的樣子,可以看出她對這身衣裳的態度。
“娘可喜歡?”
魏冥想起那張侃侃而談間,燦如春華的笑臉。
“挺好的,暖和,柔軟,那個毛襪子穿著很暖腳。”魏老夫人喜滋滋的,“說是薛府送來的,是哪個薛府,娘怎麼沒聽說過?”
“是德福縣主。”魏冥瞧著母親臉上的笑容,眼角的冷銳也變得柔軟起來。
“德福縣主?”魏老夫人眼睛一亮,居然有女子給他們府上送禮,她緊盯住兒子,也沒多想,就追問道:
“為什麼要給你送禮?她多大了?是哪個府上的?定親了沒有?”
“……”
魏冥看著老母親殷切的表情,無語半響,“娘,那是德福縣主。”
魏老夫人眉頭輕蹙想了想,“德福縣主?……德福縣主!”
她想起來了,那是皇帝前幾個月剛封的德福縣主,也是七皇子的未婚妻。
魏老夫人頓時意興闌珊,“她幹嘛給你送禮?沒事給你送禮幹嘛?一個定了親的姑娘家,給你送禮幹嘛?”
一連幾個幹嘛,語氣怨念叢生,白白害她激動了一會兒。
新衣裳穿在身上,也沒了剛才的欣喜勁。
魏冥無奈地抿了抿唇,把發生在雲想閣的事情,告訴了母親。
魏老夫人聽完,不高興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這德福縣主倒是個心眼不錯的小姑娘,可惜呀……”
魏冥裝作沒聽懂她的可惜,“她在延壽西街開了家千絲坊,專門賣毛線,京城裡興起的毛線織品,就是她帶起的頭,給您送的毛線衣裳,您就收著好了。”
“那種毛線裡衣是挺不錯的,穿著裡面也不顯得臃腫,還暖和,你去買兩身吧。”
雖然有些失望,不過,魏老夫人也習慣了。
“知道了,娘,您先吃飯吧。”魏冥隨口敷衍。
魏老夫人一瞧他那張不以為然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養個兒子那麼大有什麼用?家裡一天天的冷冷清清,每天就她一個老太太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