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就拿過濮陽輕瀾手上的宣紙本。
這還是她建議郡主給他弄的本子呢。
她哼哼瞪了他一眼。
濮陽輕瀾撇撇嘴,不以為然。
薛小苒就指著上面晦澀難懂的語句,讓連烜評理。
“你說,他們收徒是得從小培養起來的吧,一個孩童的理解能力有多強,能看得懂這些拗口生澀的詞彙,明明有通俗易懂的大白話,非要描述得那麼艱澀難懂,這不是阻攔徒弟的進學之路麼?哪個小孩子理解能力那麼強?”
噼裡啪啦一大段話砸下來,濮陽輕瀾的嘴角就是一抽。
“放心,風揚可不像你,他看得懂。”
“難道你一輩子就收這麼一個徒弟?”薛小苒反問。
“收徒講究的是一個機緣,不是隨便會收的。”濮陽輕瀾伸手拿回自己的記錄本。
“表哥,你這樣的態度可不對了,你潛心學醫二十載,學了一身本事,一輩子卻只收那麼一兩個徒弟,是打算一生所學帶進棺材裡去麼?”薛小苒繼續問。
瞧這話說的,什麼叫帶進棺材裡去,濮陽輕瀾白了她一眼。
“精力有限,一輩子能教出一兩個出色的徒弟,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師父膝下也就兩個徒弟。”
“所以,你們藥王嶺一代代傳來了,都開始凋零了唄,你師父不也遺憾,沒能把藥王嶺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下去。”
上次去藥王嶺,聽了很多藥王嶺從前的事情,薛小苒對藥王嶺有了個新的認知。
連烜瞧著兩人你來我往,他也不插話,就這麼靜靜觀戰。
“那倒是,師父確實感到遺憾。”濮陽輕瀾沒否認這事。
“那你不就更應該把你師父的遺憾給填補上麼?”
“不想,我沒那麼多空閒教那麼多徒弟。”
“那是你方法用不對,你看,你們藥王嶺不是很多外門弟子麼,他們也有很豐富的診治經驗,只要,你們整理出一套適合的教學材料,然後選定幾個有責任心的外門弟子作為基礎教學的先生,等學生們經過考核過關後,再由你教授一段時間,這樣兩邊就都不耽擱了麼。”
“……”
濮陽輕瀾聞言,心頭一動,照她這麼做的話,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師父一生的遺憾,也是沒能把畢生所學的醫術發揚光大傳承下去。
濮陽輕瀾雖然繼承了他大半本事,卻也不敢拍著胸脯說,他已經把師父所有的本事都學會了。
“這樣能行?”他猶豫著看向薛小苒。
“當然能行了,我們那裡都是這樣培養人才的。”
先學基礎,然後一路考核,基礎知識學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換高一級別的導師來教授了。
濮陽輕瀾看了眼連烜,連烜默然。
“按你的意思,如果這樣教徒弟的話,一次要收多少個學生合適?”他試著問道。
“這要看你們的規模了,多的幾百個,少的一二十個,一個班一個班的教,固定好教材和先生,其實是不難的,就像私塾那般,一批一批地教。”
說到後面,有點偏離了原來爭論的主題,薛小苒摸了摸鼻子。
“這事可以考慮一下。”濮陽輕瀾點頭,“不過,等我忙完這陣子再說吧。”
雖然可行,但實施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哦,要開醫學院的話,我可以提供點意見,別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總歸我也不是學醫的。”薛小苒聳聳肩。
醫學院?這名稱聽著還挺不錯。
濮陽輕瀾與連烜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