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中,彩燈懸掛在四角,映出趙永嘉一張明麗姣美的臉。
濮陽輕瀾許久沒有正視她的面容。
從前青澀稚嫩的小姑娘,轉眼已經到了盈盈綻放的花信年華。
濮陽輕瀾莫名一陣心軟和煩悶。
兩人對視良久,都沒作聲。
“咳,永嘉,那個馬永明有個叔叔身患癲癇,癲癇這種病症家族近親很容易遺傳,所以,馬永明將來的孩子也有可能患上此病,他並非良配,你要慎重考慮。”
濮陽輕瀾面容肅穆道。
“……”
趙永嘉唇角微動,要不是氣氛需要凝重,她說不得就要笑了出來,他還真的是為了馬永明的事情過來的。
小苒的方法還真管用,先用馬永明擾亂他的思緒,請他過來的時候,他記掛著馬永明的事情,就不費什麼工夫了。
當然,她面上沒有顯現,只是這麼瞧著他,“他非良配,那誰會是良配?”
看著她明媚的眼睛染上輕愁,濮陽輕瀾緊抿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水榭中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彼此靜靜地看著對方,往事似乎一幕幕從眼前閃過。
“伯昀,你們也相識了快二十年了吧,這是我們第幾次一起看月亮了?”
良久,趙永嘉微微側開眼眸,看向水榭外那輪溫柔似水的圓月。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她身上,如同罩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紗,那般飄渺清幽。
濮陽輕瀾看得眼眸輕柔。
他們一起看過多少次月亮了?五次、六次還是七次?他也記不清了,只知道無憂無愁的日子裡,與她共度的時間總是輕鬆又愉快的。
“你,真的不願意,餘生與我一道共賞明月麼?”趙永嘉的眼眸哀傷中帶著幾分堅毅。
濮陽輕瀾心頭猛地一跳,半響,他才語帶艱澀地開口,“永嘉,你知道的,我不能……”
“為了我,也不能麼?”她眼眸帶著濃濃的哀傷。
濮陽輕瀾嘴巴輕啟,又閉上,眼中有著痛苦的掙扎。
趙永嘉把他的掙扎看在眼裡,牙根一咬,他既然做不出抉擇,那她就幫他一把。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輕輕點頭,隨後一臉決絕地看了他一眼,大步往低矮的欄杆外一躍。
沒有多餘的話,就這麼跳落池塘中,這也是小苒的意思,不要說太多話透露了某些資訊,防止以後濮陽輕瀾找到話柄,到時她還可以耍賴一番,矇混過去。
隨著“撲通”一聲落水聲,濮陽輕瀾驚得目瞪口呆。
他從未想過,趙永嘉會有輕生的想法,她向來都是堅強又大氣的姑娘,怎麼會有那種為情輕生的念頭呢?
所以,趙永嘉落水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想到她那一臉決絕,濮陽輕瀾有一瞬間是那麼的痛徹心扉。
隨後想也不想就向池塘裡跳了下去。
環抱住水裡掙扎的人,濮陽輕瀾有種得而復失的慶幸感。
等他聽到紅綢的呼救聲時,就想到了後果。
但這些已經不是他會顧慮的事情了。
“也許,師兄的婚期會在我之前也不一定。”
聽完濮陽輕瀾的話,連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