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疑惑不解,自然要追問。
“咳,士農工商,商人雖能掙錢,可容易被人詬病,權貴功勳世家大戶的子弟一般都不會去經商的。”連烜緩緩解釋,“商人重利,追逐金錢,影響品行和風骨,於名聲不利,於身份有礙。”
薛小苒聽完,用力眨眨眼,“世家大戶的子弟與我有何關係,我一個小女子,掙點零花錢,誰會吃飽了沒事幹,跑來找我的麻煩?我又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
連烜抿唇,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
“不行,反正你不能親自去經商。”
勸說不成,乾脆直接反對。
薛小苒有些目瞪口呆,“憑什麼呀?我還不信了,那些世家大戶都喝著清風露水長大,滿身風骨清華,最有錢最奢侈的明明就是他們,不讓經商難道光靠貪汙受賄發財呀?”
“……”
這丫頭還真敢說,連烜橫睨了她一眼,“那些人家就算經商也是有管事下人負責,有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不會自己親自去經商。”
“切~這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蒙上一層遮羞布而已,管事下人還不是幫主人掙的錢,掙錢就掙錢吧,還非得標榜自己高風亮節,不貪錢財,這邊死命往兜裡撈錢,轉頭就指責商人重利,虛偽呀虛偽。”
薛小苒嗤之以鼻。
連烜有些頭疼,“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講究公義乃君子,而講究私利為小人,商人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所以為人們所不喜,但世家大族人口多,開銷大,光靠俸祿難以支撐全族用度,才會讓管事下人去經商掙錢,用以家族日常生活所需。”
他耐著性子解釋。
薛小苒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
連烜氣悶,“這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
“那用小磊的名義去經商,不也於他的名聲有礙麼?”薛小苒不服。
“他是男孩子,而且年紀小,以後再交由管事去管理,就無礙了。”連烜心有些累。
“那我也可以這樣操作呀?”薛小苒不死心。
“不行,你是姑娘家,這世間的規則對待女子比對待男子苛責多了,你不要拿自己來冒險。”連烜臉色有些黑。
有時候,這丫頭硬是執拗得像頭牛一樣。
他這句話,倒是觸動了薛小苒。
是啊,這是階級分明,男尊女卑的年代,世人對待女子和男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的必須從一而終。
男的出軌叫風流韻事,女的出軌就得沉塘浸豬籠。
薛小苒猛地打了個哆嗦。
她還是太過天真了,連烜這是在幫她認清現實。
薛小苒沉默了。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車上的人心思各異。
五天後,魏巍壯觀古樸雄健的城牆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
車隊前後有人發出了歡呼聲。
終於到抵達黎國國都蒼鄲城。
顛簸了十天左右的時間,總算到達目的地,眾人的心情如何能不高興。
商隊停靠在城外,並沒有急著入城,只有那輛騷包的棕紅色馬車早早駛進了城門。
跟在後面的車隊也有些急不可耐地往城門口去了。
其中,當然沒有薛小苒他們的馬車。
吳州和奚伍把他們放在了離城門口百米遠的林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