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的兩人,果然都神清氣爽。
“哎呀,像洗掉了三斤泥,感覺身輕如燕呀。”薛小苒笑眯眯地把洗乾淨的黑褲子架在火堆旁烤。
不烤不行呀,葛藤纖維織的褲子,看著挺厚實,可是穿在身上,感覺四處透風,比她的九分褲還冷。
“……”
三斤泥?連烜絞著頭髮的手頓了頓,無奈地瞥了她一眼,還能再誇張點麼。
連烜依舊穿著他的舊衣袍,還有蛇皮背心,他的頭髮又長又黑,洗完頭以後,絞乾頭髮都不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連烜只隨意地絞了兩下,就任溼噠噠的黑髮披散在身後。
薛小苒可看不下去了,不由分說地把褲子放到他手上,“你這樣可不行,頭髮還滴著水呢,不用力絞乾,什麼時候才能乾透?來,你幫我烘乾褲子,我給你絞一下頭髮。”
說完,拿起他的毛巾,使勁擰乾,走到他身後給他絞乾溼發。
“……”
這回,連烜連避都懶得避了,只能嘆氣捧著她的褲子,心情實在複雜難明。
這姑娘,當真是一點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沒有麼?沒人教過她,不能隨意觸碰男子的頭髮嗎?
“我奶奶可說了,老是溼著頭髮,以後老了會頭疼的。”
薛小苒擰著他的黑長髮,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她不是沒有男女之間的防範意識,相反的,薛小苒高中三年,除了對他們班長有一點點遐想外,她連男生的手都沒碰過。
當然,她和連烜兩人的觀念不同,對於男女之間的防範意識也不同。
連烜覺著太過親密的舉動,在薛小苒看來,卻是再普通不過的行為了。
加上,連烜在她眼裡,又是個需要多加照顧的傷者,這種擰乾頭髮的事情,哪裡至於上升到男女大防的範圍內。
當然,什麼不能隨意觸碰男子的頭髮,還真沒人教過她,畢竟,他們那裡可沒有這種沉痾舊俗。
“哎,你頭髮太長了,沒事留這麼長頭髮幹嘛,多難打理呀,我的頭髮要是這麼長,我早就一把剪掉了,麻煩死了。”薛小苒嘮嘮叨叨,“說起來,我劉海好長了,可是沒有剪刀啊,用小刀割頭髮,又怕會變成狗啃一樣。”
薛小苒有些發愁,劉海太長遮眼,又不夠長度紮起來,不上不下的,真煩人。
“……”
連烜只覺著腦殼疼,憂煩於自己現在口不能言,讓他想痛斥她一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可隨意待之”都不行。
薛小苒如果聽了這話,大概也只會朝他翻個白眼,暗罵一聲“老古板”吧。
兩人的思路明顯不在同一頻道上。
烘乾了褲子後,薛小苒把九分褲穿在裡面,兩條腿立時變得暖和起來。
她興高采烈地拎著藤筐出門,阿雷顛兒顛兒跟在了她身後。
一人一猴去山腰上撿板栗。
掉落在地上原本青幽幽的毛刺刺,已經開始腐爛,露出黑褐色的板栗,用兩根樹枝撿起裡面的板栗,扔進藤筐裡。
“這裡的板栗也撿得差不多了,阿雷,咱們快沒有板栗吃了呢。”薛小苒拿起一顆板栗,故意對著阿雷愁眉苦臉逗弄它。
阿雷最近的心頭好,就是啃板栗了,要是知道板栗快沒了,大概會急得跳腳吧。
當然,山腰上的板栗數量也確實不多了。
兩個大人加一隻猴子,沒有主糧,板栗和粉葛作為澱粉含量高的作物,當然消耗量很大。
小猴時不時的就拿來當零嘴啃食,連烜個高,餓得也快,雖然他一直剋制著,可薛小苒哪裡看得他捱餓,也經常拿板栗烤著給他吃。
她是餓瘦了很多,可再瘦,也沒有連烜瘦,每次看到他寬大的骨架下一身皮包骨的樣子,薛小苒就犯鼻酸。
所以,每天的伙食,她都儘可能的,給他多一點,再多一點。
反正,她自己還有瘦的餘地,他卻真的不能再瘦了。
“吱吱”阿雷卻跳到了她腳邊,伸著前爪朝某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