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發出詭異的咯咯笑聲,又突然戛然而止,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把古耀天送去天堂島的局,是你步的?”
風正原本跟著自己的父親嘻嘻哈哈,聽到他這麼說,只是輕輕搖頭:“我倒希望我能親手把古耀天送進天堂島,可惜這次這個好主意並不是我想到的。”
天堂島,這麼名字古來有之,沒有人知道到底為什麼這個地方叫做天堂島,但自從人們發現這個地方的海域總髮生怪事,這裡對於那些海上行船之人自然就變成了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叫天堂島也有幾分韻味。
但對於在這裡被關押的犯人來說這裡簡直就是煉獄。
話說耀天在那冰冷出奇的海水裡待了不知道多久,一隻枯槁的手把他從水裡撈了出來。耀天意識還算清醒,也沒看清那人是誰,就說了聲謝謝。
那隻枯槁卻格外有力的手將耀天摔在漁船船幫上,自己拿起槳劃了起來。耀天起身,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在船上,觀察著夜色漸濃,配上海上濃濃的霧氣,日月星辰,東南西北全都無法辨明。
再看那擺渡人,手裡拿著的是一對石頭槳,槳上佈滿了綠色的青苔,擺渡人形容枯槁,完全不像是常年與海水打交道的人。
他大概只有一米五出頭。形容枯槁,倒像是在沙漠中被幹死的乾屍。
只見那擺渡人把原本戴在頭上的斗笠被在佝僂的像是駝峰的背上,他的頭頂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根毛,不過鬢角卻長著濃密的白髮。
雖說現在的古耀天前世的修行幾乎歸零,但畢竟也是修道之人,就覺得這擺渡人陰氣極中,身上濃濃的海腥味,似乎是為了遮掩身上過重的死屍氣味。
世俗道士裡面有一個正一教,這些道士出了學一點風水看相,其餘基本與常人無異。甚至有很多江湖騙子也經常假扮成這些人坑蒙拐騙。久而久之這些人在百姓口中就被叫成了二老道。
古耀天是靈羽仙人座下內門弟子,知道在這些人裡面有些是真的有本事,懂風水,曉陰陽。他們中有本事的就會經常做些法事。
不過跟死人打交道時間久了,這些人的命格也會變差,把這事情當養家餬口的生意的,不管你命格多硬,大都是活不長的。
眼下這個擺渡的人身上的這股炁就像是這類人,他們有一定修行,又因為跟死人老打交道,這炁中陰氣太重。不過縱使古耀天見多識廣,陰氣這麼重的,耀天也是第一次見。
“老先生,您身體看上去不太好呀。”耀天是在覺得用小漁船在海里行舟,雖然看著天堂島不遠,但是望山跑死馬。這路程實在是太久了,於是就想找那個擺渡人閒聊兩句。
“老朽行將就木,身體確實不好,不過小夥子你要是打算把我解決然後逃出生天,可不容易。”老人說話悠悠揚揚,卻沒有絲毫慈祥的感覺,反而讓人聽上去覺得陰森恐怖。
耀天知道在這裡關押的人裡面,不乏一些亡命之徒,天堂島的惡名在他們這些人中一定不陌生。當這些人知道自己就要被關在這種地方的時候,難免會有那麼幾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可是,這個擺渡的老者看樣子在這行當裡乾的時間長了,他既沒有丟了工作,也沒有丟了性命。足見這人也是個高人。
耀天本想問問擺渡人哪裡會不舒服,他雖然修為清零,但是對於藥理的知識系統還是完整的,要是能治好這老人的病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結果,哪想到這老頭也是個聊天天才,一句話答完,讓耀天徹底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耀天如果再搭訕,也會顯得有些不識趣。於是,一路無話,二人來到天堂島。
天堂島面積很小,九分之一的面積,也就是靠近海岸線的一圈地勢平整,上面長著一種極其鮮豔的紅色小花,一團團一簇簇,即使在海上微弱的月光之下,看起來也鮮豔的攝人心魄。
老者把船停下,示意耀天上岸。等到要填上岸,回頭再看老者已經消失在了濃濃霧靄之中。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走出兩個頭戴般若面具的人。
“古耀天,來到天堂島,希望你獨自悔過,洗心革面。”之後順手一指,這島中間是一座山,山上是一個類似城堡一樣的建築。那裡是天堂島監獄,每天會有人定時向裡面投送食物。犯人必須自己攀巖來到監獄之中,不然就會餓死在島上。
“不過,如果你沒本事,我勸你還是選擇餓死在這裡,那已經是比較體面的死法了。”般若面具下,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提醒道。
在這裡工作的人其實都已經變得半人半鬼,如果不化身厲鬼是鎮不住關在這裡的這些人的。
和他們的陰暗比起來,耀天似乎有些過於陽光,般若面具從來沒有見過來到這裡還面帶微笑的。
耀天之所以笑,一是因為他覺得現在經歷的,只能算是他人生眾多經歷的一個小故事,五百年的人生足夠把一個人捶打成泰山崩於前而巋然不動的樣子。
而是因為,他似乎知道了這裡為什麼叫做天堂島,而又為什麼這附近總是有光怪陸離事件發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