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隔了一層海水,車水馬龍的聲音也變得溫溫暾暾,最終完全地隱去。
康城東郊的摩托車廠如今只剩下一堆上了歲數的老廠房,雜草叢生,到了夜晚,整個區域不見星點燈火,打外面看黑乎乎一片。
路燈下,王志業瞅了眼面前廠區深處黑洞洞一片,吞了吞口水:“你確定這裡面有人?”
譚遠諂笑著:“自然了,裡面有全康城最好的修車師傅,除了他,怕是沒有人再能修好我的摩托了。”
說罷,他在前面帶路,只腳踏進了那片黑暗。
身後的王志業半信半疑,跟在譚遠後面也緩緩走了進去。
此刻的王志業除了有些懷疑之外,內心裡更多的是不滿的情緒。
他原本只是貪了小便宜,受了譚遠的邀請,吃了餐免費的大排檔。
然後譚遠突然提出前兩天他和小兄弟飆車的時候把車摔壞了,要帶著他去修理廠提修好的摩托。
說話的時候,他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看起來倍兒真。
換做平常,王志業是絕對不會理譚遠這種小人物的,他們除了只有過幾次骯髒的交易外,並無再多交情。
這種關係之間按理說也不應該有更多的深交。
但是奈何譚遠這小子滑頭的很,邀請是在敬酒的時候提出來的,還沒等王志業拒絕,他就先乾為敬。
這下弄得王志業有些下不來臺了。
“誒,你今天吃飯為什麼只叫我,不叫學東?按理說,你想辦什麼慶功宴,沒道理不叫上他。”
譚遠回過頭,以真誠的眼神看著王志業:“王老闆,這話我只和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
王志業皺了皺眉:“你說,什麼事。”
譚遠四下望了望,慎重再三:“說實話,我覺得您比李學東那老小子強多了,各種方面上都是如此,要選一人深交的話,也必定是您王老闆不可。”
一聽得這話,王志業緊鎖的眉頭立刻鬆了開來,展顏而笑,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
故作姿態地問道:“哦?譚老弟何出此言啊?”
王志業這人平常稱呼譚遠都是用的“喂”“那個”“嘿”這種語氣詞。
現在一聽有好話,面不改色又平白無故多了個“譚老弟”
譚遠暗自咒罵,這人的臉皮乃是切不動嚼不爛的滾刀肉罷,一會有你好受的。
不過偏偏此刻奈何不得他,反道要百般討好他。
“不瞞王老闆說,在我譚某的眼裡,王老闆無論是氣魄、度量、經商,還是為人處世,都遠勝那李學東不止一籌,那李學東的趣果撈憑什麼能有今天的成就?頂多有幾分狗運罷了。”
王志業心裡聽得暗爽,臉上卻佯裝生氣
“誒!這說的是什麼話,你莫要挑撥我和學東的關係!”
譚遠搖了搖頭:“不,王老闆,譚某沒讀幾年書,文化也不高,說錯了話請您原諒,但這麼認為的,可遠遠不止我一個人。”
王志業笑眯了眼睛,把手撐在自己的肚腩上:“譚老弟可是從我果鮮生的顧客處得來的訊息?”
他自顧自地講到,全然沒注意到譚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放慢了腳步,離他越來越遠。
“哈哈哈,這顧客的評價,我早就有所耳聞,果鮮生向來是高於趣果撈,好評率在業界那都是槓槓的,除去那個刷好評的妙果,我果鮮生才是康城的果王!”
“當然了,這和我果王之王,王志業自然是密不可分,我的商業頭腦,經營天賦,豈是他李學東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