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一直是這麼說?”蘇道眼裡燒起了火,律法有規定,無頭案需上報,可這麼多年來,方仕德從沒上報過這案子。
“一直是,說這案子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無從查起。”團圓悲憤地說,她甚至想過,方仕德那麼恨爺爺,他是不是知道爹孃是爺爺的親人,故意放著爹孃的案子不管,不然為什麼衙門就一句“死於土匪之手”,就沒了下文。
蘇道是知府,他知道方仕德在這件事上絕對失職了,勃然大怒道,“放屁,每件案子都有卷宗,就是他方仕德死了,卷宗也有,屁的無從查起!”
知府竟然說粗話,李秀才和張八斗都愣住了。
張八斗率先回過神來,重重咳了一聲,說:“大人,關於她爹孃的死,我還有話要說。我跟李秀才是一個書院的,後來我在縣衙裡當小吏,是我……先發現了那封信,可我當時很怕,沒敢找到李秀才跟他說,後來我認識了李卓成夫妻倆,李卓成就是團圓的爹,我把信上的秘密跟他倆說了,兩個人在這之後不久就死了。大人,我覺著他倆的死有蹊蹺。”
來省城之前,張八斗都跟老妻交代好了,他要是出事,她就趕緊回鎮上,領著兒子閨女一大家子趕緊走,隱姓埋名起來。
團圓的爹孃是被土匪殺死的,張八斗不信是這麼簡單,但他的懷疑,他沒跟任何人提過,跟團圓也沒說,這是第一次說。
張爺爺是說爹孃是因為知道了信的秘密,才被害死的,顧不得還有知府蘇道在,團圓緊張地問,“張爺爺,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你有證據?”
“沒證據。”張八斗就是有這麼種感覺,證據他是一點沒有的,但他相信自己懷疑的對。
蘇道作為知府,只信證據,不信猜測,他沉聲說:“這是命案,沒有證據的猜疑,我不會聽。”
張八斗嘴唇抖了抖,但沒再說,一時間沒人說話,屋裡的氣氛變得壓抑。
“大人,這是那封信。”嚴明安說話打破了死寂,他把那封信放到了蘇道面前。之前他只跟蘇道說了信裡的秘密,但並沒有給蘇道看過信。
蘇道展開信,越往下看,眉頭鎖的越緊,這信上說,方仕德冒用舉人身份的事,竟然牽扯到那位大人!
忍住心驚,蘇道把信疊好,“嚴東家,這信……”
蘇道想說讓嚴明安把信交給他,但他也不敢保證,信由自己保管,就一定會安全,因為一旦方仕德來,見到這幾個人,就會知道信裡的秘密暴露了,相信很快那位大人也會知道。
這信,嚴明安不會交給蘇道的,“大人,信由我來好好保管。”
這個嚴家商行的東家,很有勢力,聽說連趙大人都要敬他三分,信由他保管,是比由自己保管安全,“那你們先在省城住下吧。”
“好的,大人。”
團圓他們轉身離開,李黑子走在最後,蘇道一抬頭,正好看到了他臉上的疤,這疤蘇道很熟悉。
“等等!”蘇道衝到了李黑子面前,看到李黑子頭上那半截玉簪子,更是肯定了自己沒認錯人。
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好友,人稱玉面將軍的吳晟,可他在查案時死了嘛,怎麼會跟這幾個人在一起?
“將軍,你是將軍,原來你沒死啊!”蘇道激動地捶李黑子的胸膛。
李黑子躲開,抬起頭冷冰冰地說,“你認錯人了,我是李黑子。”
李黑子對這個知府的印象並不好,他也看出,一開始蘇道想保住方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