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還在省城當教書先生的張八斗,認識了一對開書鋪的夫妻,他經常去買書,一來二去熟悉了後,那對夫妻問他以前是哪個書院的,他說了後,沒想到那個男人說自己的爹跟他是同一書院的。
張八斗那時候被深藏在心裡的秘密,弄的快瘋了,而那對夫妻的為人,他也信得過,就把心裡的秘密跟兩個人說了,但說成是聽說的,也沒直接說是李秀才。
“那對夫妻就是我爹孃?”團圓輕聲問,雖然張八斗沒說他心裡的秘密是什麼,但團圓直覺就是爺爺被方仕德冒用舉人身份的事。
“是你爹孃。”說到這裡,張八斗拿出菸袋,他得抽兩口,不然他怕自己說不下去。
菸袋鍋伸進去,可張八斗的手抖了半天,也沒能把菸絲裝上,團圓拿過去裝好菸絲,又給張八斗點著,張八斗狠吸了幾口,菸袋鍋裡冒出的煙,讓團圓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團圓很急切地想知道全部真相,但還是等著張八斗自己說,並沒有催促。
直到抽完一袋煙,張八斗咳嗽了兩聲,才接著往下說,“我當時問問你爹孃,你爺爺叫什麼就好了,可我沒問啊!”
在他說了那件事的第二天,書鋪就關門了,後來張八斗聽說那對夫妻死了,從那天起,張八斗就發誓,那個秘密他要爛在心裡,再也不對別人說。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張八斗見到李秀才的第一眼,就總覺著他深藏在心裡的某件事,跟李秀才有關,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事,因為他並不知道李秀才是那對夫妻的爹。
張八斗後面沒說的話,團圓猜到了,他是說者無心,爹孃是聽者有意,爹孃猜到被冒用舉人身份的人很可能是爺爺,就立刻回家告訴爺爺,結果卻不幸遇上土匪,死了。
“張爺爺,我還有件事要問你。”團圓強忍住心裡的悲痛說。
說出了那件事,張八斗整個人輕鬆多了,“什麼事?”
“張爺爺,你當年當小吏時,是不是認識一個叫牛正澤的人?”
“認識,團圓你找到他了?這麼說你是來問我,你爺爺被冒用舉人身份那件事的?”從見到團圓,就一直是自己在說,張八斗都忘了問團圓,她是來做什麼的。
“找到了,不過他已經死了,但留下信,說了那件事,他家人還提到了你。”知道那件事,肯定讓牛正澤很是受煎熬,但他不敢跟人說,才會寫下來。
“死了?”對於牛正澤這個名字,張八斗已經好多年沒聽到,但知道他死了,張八斗很傷心。
搓了兩下臉,張八斗沉重地低聲說,“我跟他以前是同僚,那個秘密就只有我和他知道……”
那會張八斗和牛正澤在縣衙當小吏,有一天被派去縣令方仕德的書房打掃。他們這種小吏,自然是叫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得幹什麼。
在把書架上的書,一本一本拿下來時,其中一本書裡飄出封信,沒有信封,只有一頁疊的整整齊齊的信紙。
張八斗撿起來要放回書裡去,卻無意間瞄到了信紙上的內容,他愣在了那裡,牛正澤過來看,也嚇白了臉,把他手裡的信紙搶過去放回書裡,就拉著他跑了。
兩個人約定就當什麼都沒發現,之後兩個人都離開了縣衙,張八斗重新進入書院,後來中了舉人,但最終並沒有做官。
“張爺爺,你說那封信在方仕德的書房?”團圓問,牛正澤的信裡並沒有提到這個。
張八斗頓了一下,急忙說:“團圓,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聽我的,你可別做冒險的事。”
要是團圓為了找那封信再出事,張八斗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張爺爺,我聽你的。”嘴上答應,但心裡團圓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張八斗說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