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渾身冷汗直流,跑到李大旺面前,叫他們退後,可沒人聽他的,急的他蹲在地上抱著頭。
“大旺,退後!”一聲悶雷似的怒吼,叫李大旺幾個人硬生生頓住腳步,然後往後退。
王財旺手心裡也都是冷汗,臉上的汗也嘩嘩往下淌,可看到這些村民慫了,他狂妄地大笑,“怎麼,不是不怕嗎,這是怎麼了?”
村民們一臉憤怒,可沒人再說話,王財旺還要叫囂,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藏青色衣服的老頭走到他面前,老頭倒是沒憤怒,可卻讓他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問:“你……你又是哪個,敢妨礙官差辦案,信不信把你抓起來關大牢。”
“這是我們大族老!”團圓擲地有聲說。
大族老?王財旺收斂了跋扈,“族老你來得正好,我們幾個是按著縣太爺的命令,來叫村民去修河堤,本來很順利,可唸到這個李平才,你們村的人一個個跟瘋了一樣。你是大族老,那你來看,這名單上是不是寫著他?”
“是。”大族老只看了一眼,就拿出一本泛黃的族譜,翻到李秀才那一頁,“官爺,你請看,族譜上也清晰記著,李平才他真是秀才,族譜做不得假。”
王財旺這下子臉上掛不住了,族譜的份量他當然懂,可他是官差,是吃俸祿的,所以他立馬換上一臉笑,“這裡頭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不過今年這災情太嚴重,你們桃源村這裡可能感受不到,可你們去外面看看,現在整個大螢國,都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這徭役每家至少得去一個人,他家除了這個老頭,還有別人嗎?”
“我,我是李秀才的孫女。”團圓堅定地說。
“團圓,回家去!”李秀才不可能讓團圓去修河堤,男人幹這個,都能硬生生被撕下一層皮,何況是團圓一個小姑娘。
王財旺在此時也公事公辦了起來,“這是修河堤,不是過家家,沒有讓小姑娘去的。”
“可你剛才還說每家去一個人呢,我們家有兩個人,憑什麼我不能去?”團圓據理力爭。
王財旺剛才的意思是,李秀才雖然有功名,可朝廷還有一條規定,每家必須出至少一個勞力,誰知道這家人就這麼巧,就一個男人還是秀才,只能叫他去。
“這樣吧,你們家情況特殊,我呢就破例一回,修河堤那裡剛好需要個做飯的,你要是能做出一道菜,讓我們幾個官差都覺著好,就叫你去做飯,省得你們說我們官差不近人情,不懂通融。”
要是叫她縫縫補補,團圓不行,可叫她做飯,團圓信心十足,“行,你說做什麼吧?”
“什麼都行,我們兄弟不挑。”王財旺說完,朝其他四個官差使個眼色,四個人都說自己不挑,然後哈哈大笑。
李秀才從來沒對團圓動過手,此時氣得直跺腳,重複著,“團圓,回家去!”
團圓知道爺爺是擔心自己,她更擔心爺爺,“爺爺,在哪裡做飯不是做,你年紀這麼大了,怎麼能去修河堤呢!”
其他家去的都是壯勞力,只有李秀才一個老人,即使他這幾年身體好了,可年齡擺在這裡呢。
里正也把李秀才拉到一邊,“叔,叫團圓試試吧,沒別的法子了。你的擔心我清楚,可村裡這麼多人去,會護著團圓的。”
“叔,就是嗎,你就成全你孫女的一片孝心吧。”王財旺也湊到李秀才身邊勸他,把李秀才氣得差點上不來氣:“我可擔不起你這個官爺這聲叔。”
一行人來了里正家,村名們都圍在外面,看團圓能不能做出一道菜,免了李秀才的徭役。
“你說這官爺愛吃什麼?”
“誰知道呢,我看這些人嘴刁得很,就怕團圓會做的那些,這些人看不上。”
“誒,愁人啊!”
大家都為團圓捏著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