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求了多少次,讓他教我做一品黃燜雞米飯,他都說我學還太早,不肯教我,結果你想學,他就痛快教了,而我……我才有機會第一次學,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是什麼滋味嘛!”馬七餅含著血淚在控訴,越說他越覺著這世上,就沒有比他當的更憋屈的徒弟了。
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馬七餅就對自己生出滔天的恨意,團圓無法理解。
不過團圓記著那之後,馬七餅見著自己,並沒有什麼異樣,也沒跟現在似的,她站在這裡,就能感受到馬七餅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的恨意,所以肯定不止這一件事,“你就因為這一點點事,就想叫萬家酒樓關門,讓人抓我,不止吧?”
“當然不止。”馬七餅往地上吐口唾沫,既然被逮住了,他又打不過謝菜刀,他就說個痛快,“還有蔬果雕刻,這樣的事很多。”
見團圓和謝菜刀都無動於衷,馬七餅更覺委屈,“明明我天天端茶倒水伺候他謝菜刀,結果呢,他對你個外人比對我這個徒弟好,天天叫我慢慢學,把基礎打牢靠了,可你想學什麼,他就教什麼,他太偏心!還有那些夥計,他們都說你更像謝菜刀的徒弟,酒樓就該關門,叫他們都無家可歸才對!”
謝菜刀沒想到馬七餅有這麼多怨言,他讓馬七餅從頭一點一點學起,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團圓的悟性,結果馬七餅認為他是偏心。
“那你該找我算賬,你害酒樓,抓團圓姑娘,算什麼英雄!”謝菜刀上前對著馬七餅就是一腳,馬七餅半天才坐起來,謝菜刀對著他臉上又是兩拳,馬七餅的鼻孔和嘴角都淌出血來。
他吐出兩口血,咳了兩聲又說,“我本來就不是英雄,我在你手裡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我才不會以卵擊石。你不是把萬家酒樓當成家嘛,我就叫你沒家可歸!你不是覺著她更好嘛,我就毀了她!可惜我沒成功,落在你手裡,你要殺要剮隨便。”
謝菜刀拳頭雨點般的落在馬七餅身上,他一聲不吭,彷彿他等的就是謝菜刀打死他。
“謝大廚,別打了,打死他是髒了手!”團圓拉謝菜刀胳膊,謝菜刀這才不打馬七餅了,“團圓姑娘,不打他,那你說拿他怎麼辦!”
團圓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倒是空間裡的滾滾提醒團圓,馬七餅好賭,應該欠了不少的賭債。
團圓目光轉向六子,六子縮在一邊,一直在儘量減少存在感,甚至想著再沒人管他,他就爬牆逃跑,結果團圓看他了,六子哆嗦一下,站的直溜溜的,“姑奶奶,你又想要我幹啥,直說吧!”
團圓指指馬七餅,問六子,“你們倆怎麼認識的?”
“賭桌上認識的。”六子誠實地說,又說馬七餅在那裡是大人物,“他雖然天天輸,還不給銀子,但賭坊的人從來不催債。”
這裡頭肯定是有蹊蹺,團圓看到六子說起這個的時候,馬七餅哆嗦了一下,他怕那些賭坊的人。
“哪家賭坊?”團圓問道。
六子說了名字,這時萬明遠走出來了。
這宅子就是萬明遠的家,不過他容易心軟,謝菜刀不叫他出來,此時他出來是他認為,最好把馬七餅送到賭坊去。
“別把我交給賭坊!”馬七餅怕的渾身發抖。
他越是怕,越是說明把他交給賭坊是對的,萬明遠叫謝菜刀把馬七餅裝進麻袋,跟他一起去賭坊。
“團圓姑娘,那種地方不是姑娘該去的,你還是別去了。”萬明遠勸團圓。
團圓也不想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萬掌櫃,我聽你的。”
臨走時,謝菜刀揪走了六子,叫他滾,警告六子以後再看見他做壞事,就斷了他的胳膊。
六子連忙說不敢了,在心裡賭咒,以後不管是誰,再給多少銀子,他再不會動團圓,他怕鬼,更怕團圓這樣的惡鬼。六子幾乎是一溜煙跑了。
萬明遠想了想,叫團圓跟他們一起走,他和謝菜刀先把團圓送去嚴家商行,他們再去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