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七餅從萬家酒樓離開,就來到了這家酒館,沒要菜,光要酒,坐下一直喝到現在。他知道都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可他就是心裡不痛快,只想買醉,此時已經喝得醉眼朦朧,酒館也要打烊了。
“老子……老子有……銀子,不會賴了你的……的酒錢。”馬七餅醉的連話都說不利索,卻又是一杯酒進肚,一搖酒壺空了,拍著桌子,大著舌頭吼,“拿酒來。”
“客官,我們真要關門了。”酒館的老闆娘抹完其他的桌子,過來賠小心說道。開酒館,最怕的就是遇到這撒酒瘋的。
馬七餅本來就心裡不痛快,又被人攆,紅著眼睛站起來,一腳踢開了凳子,卻被人攔住,“七餅兄弟,不如換個地方,我陪你喝。”
馬七餅眼前的人在轉圈,他晃了晃發昏的腦袋,低著頭不說話。
說話的人幫他付了酒錢,扶著他來了一個地方,桌子上是好酒好菜,馬七餅照例拿起酒就喝,剛才的人勸他吃菜。
喝的酒氣熏天的馬七餅轉頭,晃了晃頭,才看清這人是誰,“呦,原來是劉一毛,劉大賬房啊,萬家……萬家酒樓和你們是……嗝,井水不犯河水,你找我做甚?”
劉一毛奪過馬七餅手裡的酒杯,一灘爛泥樣的馬七餅要搶回來,可他連站都站不穩,摔在桌子上,嚷著要酒。
香滿居的賬房劉一毛看著無用的馬七餅,哥倆好地過來拍著他肩膀,“七餅兄弟,你心裡有什麼苦水,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呢。酒樓的事是酒樓的事,不影響咱倆嘛!”
馬七餅雖然腦袋裡是一團漿糊,但真想找人說話,拉著劉一毛,大著舌頭把事情說了,“我天天伺候我師傅……嗝,跟伺候爹一樣,結果他卻覺著那個小姑娘更好,你說說我到哪說理去。”
劉一毛撕下兩條烤雞腿,自己和馬七餅一人一條,就事論事道,“七餅兄弟,謝大廚咋給你這種窩囊氣受,太不像話了!我說句話你可別不愛聽,他不仁,你就來個不義,這天下又不止萬家酒樓一棵歪脖子樹。”
“你什麼意思?”馬七餅的酒醒了大半,提著劉一毛脖領子問他,問完又跌坐到凳子上。
劉一毛整理好衣服,笑的人畜無害,“七餅兄弟,我就是為你抱不平,大家說起萬家酒樓,人家誇的都是謝大廚,可你的功勞呢,哪去了!那天我們掌櫃還說,你要是在我們香滿居,大廚就是你當,可萬明遠呢,他對你說過這話嗎!”
馬七餅垂著頭,不發一言,半天才抬起頭,眼神惡狠狠的,“你想叫我做什麼,說!”
這聲吼,叫劉一毛哆嗦了一下,又笑的更熱絡,“七餅兄弟,你別急,我主要是為你叫屈,不過我們掌櫃還真想叫你幫點小忙。”
“說!”馬七餅很煩劉一毛這麼婆婆媽媽的。
劉一毛這回直接說了,馬七餅要是能把謝菜刀的菜譜給香滿居,就給他二百兩銀子。
“你是叫我偷我師傅的菜譜,那我還能有命活嘛?你也知道我師傅脾氣暴,身手還好,我一個不留神被他發現,小命就沒了!”馬七餅站起來就要走,他是醉了,可沒傻!他心裡是不痛快,可再不痛快,也不會自尋死路。
劉一毛摁著馬七餅坐下,“七餅兄弟,你想到哪裡去了,不是叫你偷,你可以抄一份。”
“我不會寫字!”馬七餅粗聲說。
劉一毛臉上的笑僵住了,又幹巴巴笑了一聲,“七餅兄弟,話我帶到,怎麼辦就得看你自己了。我們掌櫃的說了,不光菜譜,你有銀子拿,就是你們萬家酒樓獨有的菜,你能把做法告訴我,也有銀子拿,這是十兩銀子,是我家掌櫃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