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黃原本以為自己對團圓的恨已經淡了,可今天兩個人面對面,剎那之間,那些恨還是歷歷在目,鮮血淋淋,她才知道,原來她只是把恨藏在了心底,一點不少。
“春妮,你沒事吧,都怪我,不該說這沒影兒的事。”李杏黃哭哭啼啼地扯春妮的袖子。
春妮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不是說那個團圓死乞白賴纏著嚴家嗎,這怎麼又成了李潤書家了?”
“啊……嗯……”李杏黃支支吾吾。
春妮卻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團圓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我去告訴翠蘭嬸子,叫她以後別可憐團圓了!”
春妮覺著翠蘭嬸子是可憐團圓,可做人,人家可憐你,你不能就靠著人家可憐,還賣“可憐”,一賣還賣給兩家人,這樣的就該叫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對。
春妮轉身往外走,被李杏黃死死拉住,勸道,“春妮,你別去找翠蘭嬸子,這事還沒放在明面上說,你這麼去說,反而是幫團圓捅破了窗戶紙。”
春妮一個傻姑娘,沒心眼,看似她再為李杏黃出頭,其實是李杏黃指哪,她打哪,一聽李杏黃這麼一分析,她沒頭蒼蠅一樣直轉圈,“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李杏黃叫春妮慢慢來,“春妮,明天里正說全村婦女一起做蜂蛹餈粑,到時你就做得又快又好,大出風頭。我們村的人都現實,翠蘭嬸子喜歡團圓,說白了就是覺著她會做飯,能照顧好李潤書,你比她強,翠蘭嬸子到時就鐘意你了。”
春妮覺著這主意好,自己不光會做飯照顧人,還屁股大,在家時娘總說她這樣的好生養,比起那個瘦的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團圓,翠蘭嬸子肯定會選自己當兒媳婦的……
第二天一大早,嚴家門口好多女人,都是來幫忙做蜂蛹餈粑的。
張媽早泡好了米,磨成米漿,又加熱後揉成了團,只需要女人們來滾成蜂蛹樣的餈粑。
“她嬸子,你說怎麼幹吧?”李大花對著張媽說道,她挽起了袖子,手裡拿著個簸箕。
不光她,來的女人人手一個簸箕,只是沒人知道這白花花的米團,怎麼跟簸箕聯絡起來。
滾滾給團圓解釋,“團圓,這餈耙形似蜂蛹,就是把簸箕倒扣,米團在簸箕上一滾,就成了蜂蛹的形狀。”
張媽已經繫緊圍裙,開始演示,就跟滾滾說的差不多,從米團上揪下一點,在倒扣的簸箕上滾一滾,就滾出一個蜂蛹狀的餈粑。
“嘁,廚娘做的東西就這麼簡單,我看她教出的徒弟,也強不到哪去。”春妮就看一眼就學會了,太簡單,比做油糕還簡單。
李巧推推她,春妮才不情願地閉上嘴巴。
張媽叫兩個婦女一組,一個人負責揪大小合適的米團,一個人負責在簸箕上滾蜂蛹餈粑。
春妮是要大出風頭的,才不跟人合作,自己一個人就把兩個人的活都幹了,而且她做的確實又快又好,絲毫不落後那些分工合作的兩個人,不過沒人誇她,大家都嘻嘻哈哈忙著滾蜂蛹餈粑。
春妮看沒人誇她,她拿著自己做的蜂蛹餈粑大搖大擺來到了團圓身邊,一看團圓滾的連她的一半多都沒有,得意地眼睛眉頭都恨不能挑上天,“團圓,你也太慢了,就你這樣的小廚娘,那有個宴席,你不得提前三兩天就開始做,都放餿了吧?”
就團圓這速度,春妮都不是吹,她閉著眼睛都能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