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嚴夫人叫張媽做了些點心送給團圓,替首兒給她道歉。
點心是四隻白色的小兔子,還用黑芝麻做了眼睛,裡面包著紅糖加炒熟的芝麻和花生做的餡,吃到嘴裡滿口留香。
團圓吃完一個,問張媽這個皮是用什麼做的,張媽說是糯米粉。
“張奶奶,糯米粉是什麼啊,就是上回的大米嗎?”這個糯米粉味道有點像那天吃過的大米。
張媽看著團圓開心地吃著點心,心裡鬆了口氣,“糯米粉就是用糯米磨成的粉,糯米是大米的一種,可以做醪糟,黃米酒,那些等以後奶奶做的時候講給你聽。團圓啊,這是我家小少爺叫我給你做的,他人不壞的,就是有時候惡劣點。”
“張奶奶,我知道了,我沒有討厭他。”團圓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跟首兒劃清了界限。
別說首兒是鑲金邊的,他就是金子做的,團圓也打定主意不跟他打交道,除非他自己來誠懇給自己道歉,團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這邊廂張媽在為首兒說好話,那邊廂秤砣也來找了首兒,一開口就是:“首兒啊,你不是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何況團圓比你小三歲,不對,她長了一歲,現在是小你兩歲了。”
“三歲。”首兒咬牙切齒說。
秤砣氣惱地說,“你啥時候長尾巴了,怎麼沒有告訴我,你不拿我當兄弟看!”
“什麼叫長尾巴,我可沒有長尾巴。”首兒不明白秤砣是氣什麼。
秤砣這一會又不氣了,難得首兒有不知道的常識,他就老大哥似的拍拍首兒,“這個長尾巴啊,就是長大一歲。長大一歲都得慶祝,我還給團圓送了禮物呢,鳥蛋,足足有三十八個,想想我就心疼。要不是想多吃幾隻兔子和山雞,我……”
又扯遠了,首兒打斷秤砣,“先別說那個,我想問你,那個團圓她平時都做什麼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啊平時除了讀書,就是學做菜,她跟張奶奶學過。”秤砣問首兒為什麼問這個,首兒還沒說,他就把團圓做的事都禿嚕了出來。
“所以,你問這個做什麼?”秤砣問道。
首兒說“沒事”。他問,當然為了對付團圓,現在他有主意對付團圓了,不用動手,就能叫那個團圓知道他的厲害。
第二天,團圓來了嚴府,張媽說要教她做菜,但她卻被兩個人攔在了府門前。
這兩個人是半斤和八兩,被他家小少爺首兒逼著坐在門檻這裡,任務呢就是攔著一個叫團圓的進去。小少爺還形容了團圓的長相,矮,綁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辮子,最關鍵的是目中無人。
半斤八兩兩人看著團圓,一個說不是這個小姑娘,這個小姑娘一看就不是目中無人的人,另一個說就是她,矮和小辮子這兩條她都符合,錯不了。兩人爭執不下,最後就問團圓叫什麼。
團圓覺著嚴家的人好閒,大老爺們的,這麼好的天氣,竟然坐在門檻上曬太陽,跟村裡腿腳不靈便的老爺爺過著一樣的日子,她不羨慕,是為他們感到痛惜,年紀輕輕的就沒了追求。
團圓的聲音又奶又軟,“我叫團圓啊。”
大晴天,一個沐浴在暖陽裡的小姑娘甜甜笑著,半斤和八兩暈頭轉向的,覺著團圓真是惹人喜歡的小姑娘。等等,她叫團圓?
半斤大吼一聲,“站住,你不可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