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每天都為團圓驕傲,為有團圓這麼個孫女驕傲。”李秀才讓團圓面對著自己,他一字一句認真說。團圓再怎麼堅強,還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
團圓吧嗒掉出一滴淚,嘴角扯出一抹笑,“爺爺為團圓驕傲,那團圓就不怕了。二奶奶的話,我就當成對未來開館子先做的歷練,開館子肯定會碰到些找事的,要是我現在承受不了二奶奶的話,將來怎麼開館子?”
對於惡意,團圓是能夠做到不受影響的,就是李秀才問,她才有點小情緒。
“爺爺,我不難過了。”團圓很認真地笑著說,李秀才摸摸團圓的頭,心疼地看團圓,團圓被看得搓搓胳膊,“爺爺,我就是有點小感慨,你別這樣看我。”
團圓跑出去,圍著她的石榴樹唱歌,清脆軟糯的歌聲,像一汪清泉,讓李秀才心暖暖的。李秀才走出來,“團圓,爺爺有點事出去一下,你看家。”
“爺爺,你可別去找二奶奶算賬啊,我真的不難過了。”團圓有點後悔問爺爺是不是為自己驕傲了。爺爺向來捨不得她受委屈,他去找二奶奶,她怕二奶奶說難聽話,爺爺生氣。
李秀才拍了一下團圓的頭,“想什麼呢,爺爺是出去找你五爺爺,說說種地瓜的事。”
團圓這才放心,每年這個時候,是該種地瓜了,“爺爺,那你去吧,我會看好家的。”
花椒曬乾了,團圓裝到罐子裡,裝完了又到看小菜園裡的辣椒苗,她覺著好像土鼓起來點了,拿著葫蘆瓢給地裡澆水,忙碌的像只小蜜蜂。
李秀才走出門,直接就來了李大妹家。李巧小聲叫了聲叔,叫李秀才進屋坐,李秀才不動,“你娘呢,叫她出來。”
李巧明白李秀才為什麼找她娘,低聲下氣地小聲勸,“叔,我娘那人就這樣,說話不著調,你就別生氣了,我替她給你道歉。”
“一邊去,我錯哪了,用你給我道歉!”李大妹在屋裡聽到聲音走出來,正好聽到李巧這句話,把她推到一邊,粗聲嚷嚷。
李秀才滿臉寒霜,怒視著李大妹,“李大妹,我家團圓有人教導,不用你好心!我來就是警告你,以後少找我家團圓的麻煩,在團圓那裡,你是個老,她得敬你這個老,但我能罵你。以後,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的話,你說我孫女一句,我還你兩句。”
李秀才也不嚷嚷,就是把話放在這裡,臉上寫著他說得出就做得到,任誰都能聽出他是說真的。
“娘哩,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一家子不知好歹的玩意啊!她話多,我管管她還有錯了?”李大妹一聲嚎,就坐在地上拍大腿。
“她有我這個爺爺管,而且人家廚娘問我家團圓話,她回答怎麼就成話多,礙著你了?我家團圓比你李大妹懂理,你還真沒什麼能教團圓的!”李秀才面色鐵青,不跟她一般見識,她還把自己和團圓都當成棒槌了?
李大妹哭嚎著,跟唱戲一樣,罵李巧不幫著自己說話。
李二柱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趕緊叫李巧把李大妹扶起來回屋去,他給李秀才賠著不是,勸著李秀才往外走。
李巧連勸帶拉好賴把婆婆李大妹從地上拽起來了,卻被李大妹一把推在地上,她三步並作兩步到了李秀才面前,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李平才,你給我站住!我不懂道理,你懂?你以為你不說,就沒人知道團圓是怎麼回事嗎,還你孫女,你敢指天發誓說她是你親孫女,你……唔。”
後面的話,李二柱捂住了他孃的嘴,李大妹沒說出來,李秀才氣得渾身哆嗦,“二柱,放開你娘,叫她說完,我李平才倒要聽聽她要說啥。怎麼,我家的事,她比我還清楚?”
“叔,你快走吧,別跟我娘一般見識了,你跟她說不清的,算我求你了!”李二柱死死捂著他孃的嘴。他是兒子,最知道他娘這張嘴的殺傷力了,跟她掰扯不清的。
李大妹狠狠踩了兒子李二柱一腳,李二柱手上一鬆勁,李大妹掰開兒子的手,“李平才,說就說,我怕你?團圓當時跟她爹孃當時在一起,她爹孃死的那麼慘,怎麼就偏偏她活了下來?團圓是怎麼來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兒子生的,她啊,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有你這個爺爺!你李平才就是帶著個孩子回來,想叫村裡人可憐你,你這個險惡的用心,他們看不出來,我看得門清!”
“咳咳咳,你!”李秀才被氣得直咳嗽,他沒想到李大妹能拿團圓的身世說事,一時間怒氣攻心,心口好像被人攥住了那麼疼。